
缇兰心下便是一惊,旋即道:
“想必是昶王,清海公接连倒下,陛下为此烦忧,既然不曾见到清海公,你怎又耽搁了许久?”
碧紫便答,“奴婢想着清海公出事,霁风馆便暂由小方大人为主,既是送礼便该与小方大人打个招呼,只是御医与小方大人都在房内不出,故而耽误了时间。”
如此这般,难道清海公病重不成?
缇兰心头一阵阴霾,她明确的知道清海公对于陛下的重要性,他既是陛下好友,也是陛下重臣,朝堂上若是少了清海公,便是断了陛下一臂。
而她的好友方海市心上人便是清海公,若是他出事,只怕海市要伤心不已。
“既如此,后来小方大人又是如何说的?”
“酉时,小方大人送别御医,这才有空与奴婢说上几句话,只道娘娘礼厚,清海公醒来定会感谢,若非他现在要照顾师父,这便代师谢恩进宫来拜见淑容妃了。”
碧紫想了想,将方海市的话一一复述,一字不差。
“这般情况,哪里还要小方大人进来谢恩,只怕清海公身体强健,安然痊愈才是。”
握着胸前的龙尾神吊坠,缇兰有些心神不宁,身边的婢女们倒是想得简单,只觉地清海公与昶王定然无事,总是与愈安宫关系不大。
倒是桃红因着昔年注撵皇宫的情谊,似乎也在担忧着昶王的身体,察觉到缇兰的目光有些好奇。
她便干脆明了地说,“淑容妃,还记得十来岁时,注撵皇宫中,昶王殿下也是赏赐过点心的,如今人在大徵,便也盼望着昔日的故人都安好。”
此话一出,青桃无甚反应,倒是碧紫与缇兰同时被这话勾起了思乡和感伤之情,故国的皇宫似乎也在记忆中变美了些。
可是许多的故人却是再也见不到了,倒是昶王昔年作为人质于注撵皇宫里也算得上宽厚待人。
缇兰目光柔和了下来,“是,如今我们都在大徵皇城内,可也盼着昔日故人安好,你也是念旧的人。”
桃红便啪的一声跪下了,朝着缇兰哽咽:
“奴婢犯错太多,再不好叫主子原谅了,只盼着主子平平安安的。”
碧紫也跟着红了眼,却是骂她:
“你也知道错?淑容妃这般宽厚你,偏生你脑子倔,只念着注撵家里人,也不知替主子相信,她的处境可好过!”
一旁的青桃心下暗骂一声,这小蹄子往日里耍起威风来可厉害得很,现在倒是在淑容妃面前哭哭啼啼的,不就吃定主子心善么!
只是眼瞧着缇兰脸上的心软,加上碧紫的推波助澜,毕竟她与桃红多少年的情谊,又同为注撵国人,只能认了。
青桃迅速掐了一把自己,硬生生挤出眼泪来,还不忘将手帕递到桃红的面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缇兰欲扶的手势。
“桃红姐姐,您快擦擦泪吧,何苦惹得主子又伤心,她身子不好可不能再哭了,您既知错了,日后便与我和碧紫姐姐好好伺候淑容妃就是。”
桃红哭着一僵,却也不好再开口,便只好接过青桃的帕子抽抽噎噎拭泪,眼含期盼地朝着上座望去。
“好了,哭肿了眼谁来伺候我。”缇兰叹了口气,这事也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