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记忆之钥
青丘古洞内，狐帝将手掌贴在方兰心额头，古老的狐族秘法如涓涓细流渗入她的识海。洞壁上的萤石发出幽幽蓝光，映照出方兰心紧皱的眉头和不断颤动的睫毛。
"放松，让记忆自然浮现。"狐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方兰心感到自己正在下沉，沉入一片记忆的深海。无数画面如气泡般从深处浮起，破裂，释放出被封存的往事——
七万年前，昆仑之巅。七位守护者围坐一圈，中间悬浮着七色莲花。年轻的玄心上神一袭白衣，与紫衣银发的东华帝君比肩而坐。
"七界锁已成，归墟之门将永世封闭。"墨渊上神庄严宣告。
"若有朝一日封印松动，吾等必再聚首。"折颜上神举杯相邀。
记忆跳转。硝烟弥漫的战场，玄心与东华背靠背迎战无数黑影。她手中的长剑与东华的苍何剑交相辉映，剑气纵横。
"玄心，记住，你是最后一道防线。"东华在厮杀间隙对她喊道，紫衣染血。
最后的画面最为清晰——玄心独自站在一道巨大的光门前，七色能量从她体内涌出，化作锁链缠绕光门。她的身体渐渐透明，而光门则在锁链的拉扯下缓缓闭合...
"啊！"方兰心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那些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她自己的前世！她是玄心上神，七界守护者之一，七界锁的最后一环！
狐帝收回手，面色疲惫却欣慰："记忆苏醒，封印就会逐渐解除。"
方兰心抬起手，发现莲花印记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五瓣金色、两瓣浅红的图案，现在其中一瓣浅红正逐渐转为橙色。
"七色重现，力量归来。"狐帝解释道，"当七瓣全部恢复本色，你就能完全掌控七界锁。"
洞外传来脚步声。东华帝君大步走入，紫衣上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擎苍暂时退去，但不会太久。"他的目光落在方兰心身上，看到她眼中的清明，微微颔首，"记忆恢复了？"
方兰心——或者说玄心——与他对视，前世今生的影像在眼前重叠："东华...好久不见。"
东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时间紧迫。擎苍体内是三号实验体，已控制翼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其他钥匙。"
"第二把钥匙在魔族镇魂鼎中。"方兰心站起身，记忆的恢复让她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上古神明的威严，"少绾可还安好？"
东华摇头："三百年未见了。自上次大战后，她一直闭关不出。"
狐帝忧心忡忡："恐怕凶多吉少。若少绾也被实验体控制..."
"那就更要尽快前往魔族。"方兰心决然道，转向东华，"你我二人足矣。人多反易暴露。"
东华略一思索："三日后出发。你需要时间适应觉醒的力量。"
离开古洞，方兰心在青丘后山找到正在练习力量融合的游乐。他的银蓝异瞳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双手间流转的能量已能收放自如。
"记忆恢复了？"他一眼看出方兰心的变化。
方兰心点头，简要分享了前世记忆和接下来的计划。
"魔族危险重重。"游乐皱眉，"我随你们同去。"
"不行。"方兰心摇头，"你体内的二号实验体与魔族有感应，去了反而危险。你留在青丘，帮白浅加强防御。"
游乐还想争辩，但看到方兰心坚定的眼神，最终妥协："小心。若有变故，立刻传讯。"
三日后，方兰心和东华化装成普通仙魔，潜入魔族领地。方兰心换上一袭黑衣，长发束起，腰间配一柄普通长剑；东华则隐去银发紫衣的显著特征，化作一位面容普通的魔族贵族。
魔族都城终年笼罩在暗紫色天幕下，建筑多为黑石所筑，风格粗犷而阴森。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巡逻的魔兵列队走过，气氛压抑。
"不对劲。"东华低声道，"魔族虽生性好战，但都城向来繁华。如今却如死城。"
方兰心敏锐地注意到，每个魔兵手腕上都戴着黑色护腕，遮住了可能存在的莲花印记："恐怕整个魔族高层都已被控制。"
两人按照折颜提供的线索，来到城西一处不起眼的酒馆。这里是魔族反抗势力的秘密据点，由少绾的旧部经营。
酒馆内光线昏暗，几位魔族老者正在角落饮酒。看到两人进来，一个独眼老板娘迎上前："生面孔啊，喝点什么？"
"两杯忘忧，加冰。"东华说出暗号。
老板娘独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点头："请随我来。"
她带两人穿过厨房，进入地下一间密室。墙上挂着一张魔族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红点。
"情况比想象的糟。"老板娘关上门，声音颤抖，"少绾大人三年前就失踪了，现在掌权的是大祭司阴烛。他手腕上有黑色莲花印记，能控制他人心智。"
方兰心和东华对视一眼。又一个实验体！
"镇魂鼎在何处？"东华直切主题。
"原本供奉在魔神殿，后被阴烛移到了他的私人祭坛。"老板娘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这里，魔宫地下三层。但守卫森严，据说还有上古禁制。"
方兰心仔细研究地图："有密道吗？"
"有一条。"老板娘指向地图边缘，"从这里进入下水道，可直达魔宫地下二层。但密道尽头有魔兽把守。"
拿到详细路线后，两人趁夜色出发。魔族的下水道宽阔如隧道，但污秽不堪，散发着刺鼻气味。东华撑起一道无形屏障隔绝污物，两人悄无声息地前进。
密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后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透过栅栏缝隙，方兰心看到一头三眼魔狼正趴在地上假寐，体型大如犀牛。
"我来。"东华指尖凝聚一点紫光，轻轻一弹。紫光没入魔狼眉心，它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
两人轻手轻脚越过栅栏，来到一间石室。墙上有一道暗门，老板娘说这能通往地下三层。
暗门后是向下的螺旋阶梯，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血腥味。阶梯尽头是一条长廊，两侧墙壁上刻满诡异符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上古禁制。"东华审视符文，"触碰任何一处都会触发警报。"
方兰心仔细研究符文布局，突然发现其中规律："这是改良版的周天星斗大阵！我在洪荒世界学过。"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几个关键节点，引导东华沿着特定路线前进。有惊无险地穿过长廊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尊黑色方鼎，鼎身刻满与苍何剑鞘相似的符文。
"镇魂鼎！"方兰心快步上前，却被东华一把拉住。
"太容易了。"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必有陷阱。"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四周墙壁裂开，数十名魔兵涌出，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袍的阴烛。他面容阴鸷，右手腕上的黑色莲花印记清晰可见。
"恭候多时了，守护者们。"阴烛阴森地笑着，"四号向你们问好。"
方兰心心头一震。四号实验体！与附身擎苍的三号一样，都是零号的爪牙！
"少绾在哪？"东华冷声质问，苍何剑已在手。
阴烛诡秘一笑："魔君大人？她很好...非常好..."
他猛地掀开黑袍，露出挂在腰间的一个水晶瓶——瓶中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缠绕着黑色能量！
"少绾的心脏！"方兰心惊呼，"你竟敢——"
"这是她自愿的。"阴烛狞笑，"为了伟大的归墟计划！"
东华不再废话，挥剑直取阴烛。魔兵们蜂拥而上，方兰心拔剑迎战。大厅内顿时剑气纵横，魔光四射。
阴烛实力远超预期，黑色能量如毒蛇般缠绕东华。方兰心这边也被魔兵团团围住，一时难以脱身。
"拿钥匙！"东华在激战中喊道，"我拖住他们！"
方兰心会意，虚晃一招逼退周围魔兵，转身冲向镇魂鼎。就在她即将触碰鼎身时，一道黑影从鼎中窜出，直扑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东华闪身挡在她面前，黑影击中他的胸口。东华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东华！"方兰心扶住他，心如刀绞。
"没事..."东华强撑着站起来，"是噬魂咒，暂时压制了我的法力。"
情况危急。方兰心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突然灵光一现："游乐教过我能量融合！"
她一手握住东华的手，一手按在自己莲花印记上。七色能量与东华的紫气交融，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环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魔兵纷纷倒地，阴烛也被震退数步。
趁此机会，方兰心转身将莲花印记按在镇魂鼎上。鼎身符文亮起，与印记共鸣。一段信息直接传入她脑海——第二把钥匙的位置，魔渊最深处！
"拿到了！"她欣喜地喊道。
阴烛见状大怒："休想！"他双手结印，整个大厅开始崩塌！
"走！"东华强提一口气，揽住方兰心的腰，施展遁术冲出大厅。
身后传来阴烛歇斯底里的吼叫："归墟终将开启！你们阻止不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途中遭遇多批魔兵拦截。东华因噬魂咒影响，法力大减，全靠方兰心开路。在通过下水道时，一队魔弓手伏击他们，方兰心为保护东华，左肩中箭，鲜血直流。
好不容易逃出魔族都城，两人躲进附近一处山洞。东华为方兰心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疼吗？"他低声问，紫眸中流露出罕见的关切。
方兰心摇头，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记忆与现实重叠，前世他们也曾这样互相疗伤。那时他叫她...
"玄心。"东华突然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担。"
方兰心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手腕突然传来剧痛！莲花印记处的血色纹路疯狂闪烁，数字从"20"直降到"15"！
"怎么回事？"东华面色骤变。
方兰心感到一阵眩晕，零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姐姐，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在归墟..."
小天使紧急报警："检测到时空异常！零号正在加速归墟之门的开启！"
东华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兰心："必须立刻前往魔渊！"
方兰心强忍疼痛点头。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赶在归墟之门完全开启前，集齐所有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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