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剑与画笔
"我要学武功。"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就后悔了。大殿之上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嬴政——我的"父王"——从奏折上缓缓抬起眼，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直直刺向我。
我跪坐在下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父女见面日"，按照惯例，我只需安静地待一会儿，汇报下近况就可以退下。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我竟然提出了这么个大胆的请求。
"婉儿。"嬴政的声音低沉威严，"抬起头来。"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慢慢抬头。近距离面对这位千古一帝的压力，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百倍。他今天穿着一身玄色龙纹常服，头戴简易玉冠，面容比动漫中更加棱角分明，眉宇间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系统！救命！"我在心里尖叫，"我是不是闯祸了？"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嬴政已经再次开口："为何突然想习武？"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好奇。这是个好兆头？
"儿臣...儿臣..."我结结巴巴地寻找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我想学百步飞剑去追星吧？"儿臣近日读《孙子兵法》，深感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身为大秦公主，虽不必上阵杀敌，但也该有自保之力，不负父皇威名。"
天啊，我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雷霆震怒。
出乎意料的是，嬴政竟然轻笑了一声——虽然那笑声短促得几乎像是幻觉。
"有意思。"他将手中的竹简放到一旁，"朕准了。"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章邯。"嬴政唤道。
殿侧阴影处走出一位青年将领，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剑。他单膝跪地："臣在。"
我差点惊叫出声。章邯！未来的影密卫首领！在动漫里可是个厉害角色！
"从明日起，你派人教导公主基础剑术。"嬴政吩咐道，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朕倒要看看，朕的女儿能坚持多久。"
"诺。"章邯领命，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到阴影中。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伏地行礼："谢父皇恩准！"
"退下吧。"嬴政已经重新拿起奏折，仿佛刚才的对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几乎是飘着离开大殿的，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系统！你看到了吗？嬴政居然答应了！"我在榻上滚来滚去，"我要跟影密卫学剑术了！天啊，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宿主冷静点。"系统无奈地说，"这只是第一步。根据我的扫描，章邯派来的很可能只是最基础的教官，不会教你什么高深武学。"
"没关系没关系！"我毫不在意地摆手，"好歹是个开始嘛！对了，系统你有没有什么武功速成法？"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系统吐槽道，"不过既然宿主开启了武学之路，我倒是可以发布第一个正式任务了。"
我立刻坐直身体："什么任务？"
"任务名称：坚持就是胜利。内容：连续一个月每日完成剑术训练，不得间断。奖励：'百步飞剑'入门技巧。"
我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百步飞剑！盖聂的招牌技能！虽然只是入门级别，但这可是通往剑圣之路的第一步啊！
"我接！我一定完成！"我斩钉截铁地说，已经在脑海中幻想自己潇洒挥剑的样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兴奋地爬起来了。穿上特意准备的利落短打——这是我偷偷让侍女按照我的描述改的——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
"公主起得真早。"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廊下。她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冷若冰霜，腰间配着一把短剑。
"你是...我的剑术老师？"我试探地问。
"影密卫第七小队队长，青霜。"她简单行礼，"奉章邯大人之命，从今日起教导公主基础剑术。"
我激动得手心冒汗。女剑客！太酷了！
"那我们开始吧！"我迫不及待地说。
青霜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一番："公主最好换身衣服。"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改良短打："这衣服很方便啊？"
"习武之人，着装需庄重。"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最终我不得不换回传统的深衣，只是把袖口和裤脚束了起来。青霜勉强点头，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剑术基础，首重姿势。"她示范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请公主模仿。"
我兴致勃勃地照做，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站姿都摆不对。青霜不得不用手调整我的肩膀、腰部和膝盖的角度。才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我的腿就开始发抖。
"呼吸要稳。"青霜纠正道，"吸气时气沉丹田，呼气时保持身体稳定。"
一个时辰后，我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酸痛得像被马车碾过。而这才仅仅是站姿训练！
"今日到此为止。"青霜终于宣布，"明日同一时间继续。"
她离开后，我直接瘫在了地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系统...我觉得我要死了..."我哀嚎道。
"才第一天就喊累？"系统毫不同情，"盖聂也不是一日成为剑圣的。"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想到动漫中盖聂那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我咬牙爬起来，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寝宫。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地狱模式。青霜是个严苛到极点的老师，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上百遍，直到完全标准为止。我的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膝盖和肘部也满是淤青。
但我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每当想放弃时，就想想百步飞剑的奖励，再想想未来可能面对的危机——阴阳家、罗网、各路敌人...这点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两周后的清晨，我终于得到了第一把练习木剑。
"公主进步尚可。"青霜难得地给出了评价，"今日开始学习基本剑招。"
握着木剑的感觉奇妙极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劈、刺、撩、挂等动作，但我练得格外认真。系统告诉我，我的体能值在稳步提升，对剑招的领悟力也让青霜略显惊讶。
"公主天赋不错。"有一次训练结束后，她罕见地多说了几句，"若坚持练习，假以时日或有所成。"
这句平淡的称赞让我高兴了好几天。
除了练剑，我的日常生活也有了很大变化。扶苏经常来看我，每次都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民间的小泥人、精致的鲁班锁、甚至有一次还带了串糖葫芦。
"兄长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子。"我一边开心地啃着糖葫芦，一边假装抱怨。
扶苏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才十岁，本来就是小孩子。"
我这才意识到，尽管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但这具身体确实还是个孩子。难怪嬴政和扶苏都对我格外宽容。
"对了，婉儿。"扶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块上好的徽墨和一支精致的毛笔。
"听说你近日喜欢画画，这是楚国进贡的文房四宝，应该比宫里的好用些。"
我感动得鼻子发酸。前几天我只是随口提了句想画画，扶苏就记在了心上。
"谢谢兄长！"我宝贝地抱着盒子，"我一定好好用！"
当晚，我就迫不及待地试起了新笔墨。铺开丝绢，我凭着记忆开始勾勒动漫中的角色形象——盖聂的冷峻、卫庄的狂傲、天明的活泼...
画着画着，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天明，我的双胞胎弟弟，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会不会偶尔也感到莫名的孤独，仿佛缺失了另一半？
"宿主..."系统轻声唤我。
"我没事。"擦掉眼泪，我继续作画，"系统，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天明？"
"按照原剧情，荆天明会在十二岁左右遇到盖聂。"系统安慰道，"宿主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变强，为将来的重逢做准备。"
我点点头，更加认真地练习剑术和画画。绘画成了我排解思念的方式，而剑术则是我保护所爱之人的希望。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收集了一叠角色画像，小心地藏在床底的暗格里。这些是我与原来世界的联系，也是我对未来相遇的期待。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我成功完成了系统任务。当青霜宣布今日训练结束时，系统提示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坚持就是胜利'任务！奖励'百步飞剑入门技巧'已发放。"
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我的脑海中突然多了许多关于剑法的理解。虽然还达不到盖聂的水平，但已经比普通初学者强太多了。
"青霜老师！"我忍不住喊住正要离开的女剑客，"能请您指点一下我的剑招吗？"
青霜略显惊讶，但点头同意了。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系统灌输的技巧，摆出了一个介于基础起手式和百步飞剑之间的姿势。
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虽然速度不快，但角度和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青霜的眼睛微微睁大。
"公主这一招..."她难得地流露出惊讶，"从何处学来？"
"我...自己琢磨的。"我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觉得这样挥剑比较顺手。"
青霜深深看了我一眼："公主天资过人。这一招虽不成熟，但已具大家风范。明日开始，我会教你更高级的剑法。"
她离开后，我高兴得在院子里连翻了三个跟头。系统的奖励太给力了！连影密卫队长都认可了我的剑法！
"别高兴得太早。"系统适时泼冷水，"这只是入门中的入门，离真正的百步飞剑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我知道啦~"我哼着歌收拾木剑，"但有开始就有希望嘛！"
当晚，我正伏案绘制新的画像——这次是扶苏和想象中的天明站在一起的场景——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危机预感发动了！
我猛地回头，只见嬴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正静静地看着我。他身后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侍女和侍卫，显然没人敢通报陛下的突然驾临。
"父、父皇..."我手忙脚乱地想藏起画作，却碰翻了砚台，墨汁洒了一桌。
完蛋了！我在心里哀嚎。私自绘制宫外人物可是大忌，更何况我还画了根本不认识的"弟弟"！
嬴政缓步走近，我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他伸手拿起那张沾了墨渍的画，仔细端详。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等待着雷霆震怒，甚至已经想象出自己被关禁闭的场景。
"画得不错。"出乎意料的是，嬴政的语气堪称平和，"这是何人？"
他指着画中的天明问道。我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是我弟弟？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是...是儿臣梦中见到的人。"我勉强编了个理由。
嬴政的目光在我和画像之间来回扫视，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谎言。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梦中之人..."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随后指向扶苏身边的空白处，"这里原本想画谁？"
我惊呆了。他怎么知道那里原本打算画另一个人？
"系统！他怎么——"
"宿主，嬴政的观察力远超常人。"系统快速解释，"他可能注意到你的构图习惯。"
我硬着头皮回答："那里...那里本来想画另一个少年，和这个孩子长得很像..."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嬴政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他放下画作，转身走向门口。就在我以为逃过一劫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朕听闻你的剑术进步很快。"他没有回头，"继续努力。"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一屋子人和我面面相觑。
"系统...这是什么情况？"我瘫坐在席上，"嬴政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宿主，我怀疑嬴政知道些什么...关于你的特殊之处。"
这个猜测让我毛骨悚然。如果嬴政知道我并非他真正的女儿，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别太担心。"系统安慰道，"从目前来看，嬴政对你的态度还算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我点点头，收起散落的画作。临睡前，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扶苏给我的那块。不知为何，它今晚摸起来格外温暖，仿佛有生命一般。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我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咸阳城外的某处荒野中，一个和我长相酷似的男孩正仰望同一轮明月，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前一块相似的玉佩，心中充满莫名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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