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眼见赵无相瑟瑟缩缩，趁机占取优势：“赵老板既觉得伤心，便让我的属下帮你好好清一清这里的浊气，省得你心情烦闷，妨碍生意。”说话间，他便将令牌递给吴江。
吴江立时领命。大队人马呼呼而过，直往楼上雅间及后院柴房等地搜寻。
赵无相知道瞒不住，开始乞怜求饶：“安郡王英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可这区区小事，劳您大驾，小人真是惭愧……”
“你已经劳了大驾，就不必再说空话了。”楚楚打断了他。萧瑾瑜告诉过楚楚，她什么都好，唯独不太会立威。面对狡猾的嫌犯，须得他俩一唱一和，才能更好地镇住对方。这是办案的技巧。
楚楚聪明，活学活用，时而截住对方的话，分散对方注意力。有时敲边鼓，有时唱红脸，几次下来，楚楚感觉挺有意思，跟玩儿一样。
果不其然，赵无相应对楚楚，先说些奉承的话，然后为自己叫屈。
“哟，百闻不如一见呐！”赵无相作出一副谄媚的模样，“早就听说，当今天子封了一名女子当仵作，有御赐的招牌，还跟着安郡王进三法司做事。‘御赐女仵作’的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女子入仕途施展才干，更是奇闻加美谈……”
“赵老板客气。”楚楚打断她，“言语上的尊敬算不了什么。您若是真心敬我，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虚与委蛇。”
“姑娘……不！仵作大人言重，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伙计们死得蹊跷，就不想帮他们查清真相吗？”楚楚问他。
赵无相一脸惊骇：“安郡王妃，连您和安郡王都以为此事来得诡异，小人便是心中有疑虑，也是徒劳伤神，帮不上什么忙啊！”
楚楚微笑：“只要你有心配合，就算是最大的帮忙了。”
二人对话间，萧瑾瑜得空巡视，环绕晏居楼大堂细看。
“牡丹蜂蝶图。”萧瑾瑜注意到东侧墙上挂起的一卷画。画中牡丹盛放，蜂围蝶阵。印章和落款，标明绘画者乃蝴蝶谷主，留赠时间为大中三年五月初五。
“这位蝴蝶谷主，是你的好友？”萧瑾瑜问赵无相。
赵无相心慌意乱。谷主身份神秘，也再三叮嘱过他不许对外人提及此事。
不等他回答，从后院回来的吴江便冲他冷哼一声。
吴江救下了四个伙计。伙计们一见赵无相，扑上去破口大骂，什么捆了关了一天，连半口饭也不给；什么虐待良民，晏居楼是黑店，他们要撂挑子走人；还有人嚷嚷出“狗屁谷主”之类的字眼。赵无相狼狈抱头，躲藏不及。
萧瑾瑜敏锐，请那位伙计说清个中情由。那伙计对萧瑾瑜感恩不尽，表示一定知无不言，但他也只是听过“蝴蝶谷主”的名头，知道那是赵无相的朋友，真人每每出现，都蒙着脸。
“蝴蝶谷在哪儿？”萧瑾瑜追问。
“据说是在蓝田县，辋川别业附近。”
萧瑾瑜心中有了盘算。下一步便是知会景翊，去大诗人王摩诘的老宅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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