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第二天弟子们还在继续忙碌着，上昆仑虚上得早的折颜和夜华自然又在一处了。

两人下棋也下得相当沉默，折颜喝着小酒，心思也没有在棋盘上，久不久瞄上夜华几眼，似乎对昨晚没回答夜华的问题感到有点内疚，毕竟这孩子虽然跟他不若与墨渊有那么深的渊源，当初在白浅这件事情上，因为自己的私心也一直没站在他那边，可总归是小五选定的夫婿不是？

见夜华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其实他也是很喜欢的，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很少如夜华这般沉稳优秀了，觉得小五能跟他成就姻缘也是天命所归，应该会比与墨渊更协奏和鸣吧？

“折颜上神。”

“诶？”

“为何一直盯着夜华看？”

“喔，没事，没事，想看看你除了胡子以外，到底跟墨渊在相貌上还有何不同。”

“浅浅说过，我跟他师父的眼睛不一样。”

折颜刚想说白浅一定是胡扯的，白浅就来了，她上前弯腰抱住夜华的肩膀，在他脖子侧笑着：“怎么就说起我来了？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夜华也笑了：“有折颜上神与我下棋，还有大哥的琴音，一点都不会无聊。”他往隔壁大殿方向看去，琴音就是从大殿传来的。

折颜摇摇头：“也只有你师父不在你才敢出来秀恩爱。”

“浅浅在昆仑虚确实要活泼不少。”夜华也说。

“因为这里我是小十七啊，是师父最小的弟子，不是大家口中的姑姑~”白浅笑得狡黠妩媚。

“好吧好吧，你们就趁着空过过二人世界吧，我去找你师父听曲去~”折颜摇着头和扇子起身离开。

棋室一下子只剩下白浅和夜华，白浅便直接转身坐到夜华的怀里，献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昨夜你没有与我和团子一同入寝，害人家怪想念你的。”

“真的？”夜华也偷香一个，低沉的声音让人沉醉。

可白浅总是最先找回理智的人，她机警地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放开夜华，坐到刚刚折颜的位置：“团子呢？”

“他与昆仑虚徒孙玩耍去了，说要见见山后的龙骨。”

“不用念书，团子到哪里都是开心的。”是时伸手把对面夜华的茶杯捏来，抿了口润润唇。

看着准妻子总爱在他面前撩拨他却又不自知，夜华就想起正事：“我正想与你商量，想要尽快给团子找个师父。”

“可是团子还不到四百岁。”她可是五万岁才拜的师父呢。

“我一百岁拜慈航真人为师，一百五十岁就拜元始天尊为师了。”

一想起教育阿离这件事情，白浅就觉得头大，她跟夜华是万不可能达成共识的，但所谓夫君为天，虽然白浅比较年长，但也得遵循这个道理不是？“你决定就好。”

夜华满意地点点头：“我有意让阿离拜大哥为师，做昆仑虚的关门弟子。”

“啊？”没想到夜华属意的竟是自己师父：“师父已经九万多年没收徒了，他应该不会愿意吧？”

“为何？”

白浅认真想了想：“我是觉得不是很好，你想啊，若阿离成了师父的十八弟子，那阿离不就是我的师弟了？这想来也是不合适的吧？何况阿离还这么小，师父还真没教过比我当时五万岁还小的徒弟。”

“如若我在他生辰时在大殿当着所有人提出来，那时候阿离也在，你认为他会不会没有拒绝的机会？”

“这样坑师父不好吧？”白浅一脸担忧。

夜华瞅着浅浅，看来就连说服她也不容易。

白浅被夜华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好吧好吧，反正你试试便知，我可不参合。”

于是夜华又笑了。

抛开育儿的话题，白浅压低声音说道：“夜华，悄悄告诉你一个埋藏在我心里九万年的秘密。”

“什么？”

“就是师父其实最喜欢弹奏的曲子不是今日弹的这些，而是《凤求凰》！”

“！！”夜华一惊，完全猜不到浅浅下一步想要说什么。

只见白浅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不敢与人说，今日终于可以找到一个信任的人说了。”

夜华紧张地看着她，默默念着那曲的名字：“凤，求，凰……”

“对！就是凤求凰！”白浅像是碰到了多么大的烦心事。

“……”是否应该制止她说下去？但白浅没给他机会：

“你想啊，这四海八荒就只剩折颜一只凤凰了！可折颜不是与我四哥特别要好吗？我真的很害怕，师父会与我四哥挣折颜。”白浅说罢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说要是是真的，我可站在哪边是好？”

“……”夜华微微张大嘴，竟无言以对。

“你也觉得很震惊对不对？”

夜华理了理思绪，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白浅这十四万年以来绝对不是因为没人追求，而是因为没有人会跟他一样，在她三番两次装傻挖苦之后，还能继续坚挺。好吧，除了那已经灰飞烟灭的前翼君离境。

而且原来浅浅那根本不是故意装傻挖苦，而是在感情这方面……她确实是……傻。

夜华回忆起当初对浅浅告白，浅浅却说要帮他纳几房貌美的侧妃，现在才发现她当时是认真的。

“都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不是？”白浅相当明白夜华的感受：“可是你一定要保密，昆仑虚都是男弟子，懂音律或是对音律关心的师兄是少之又少，估计只有我一人发现呢。”

夜华想了想，还是决定随白浅去吧：“放心，我会保密的。”

“嗯！”白浅得到承诺，便再上前拥抱夜华一下：“那我继续去为师父生辰做准备了。”

“好。”夜华默默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对不起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