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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黑咕隆咚的天穹之中忽的闪过一道亮光,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将竹屋内的人儿一下子惊醒。
张古稀啊……!
张古稀猛然撑大了双眼从梦中惊醒,一股劲坐起了身,不觉冷汗已蔓延整个后背。
空白……
醒来的脑海,对梦魇中的一切记忆……都是空白。
一个人……跨过悬崖……
拉住她,不肯放手……
身形逐渐消弭……
张古稀是谁……
她揪住头上发丝,蜷腿苦想半天却只闪过这些画面,睁开眼睛眼神却飘忽着。
忽的,无意中瞥到身侧那把折扇。
张古稀尊尊……是尊尊!
脑海里骤然记起那人的身影,可眼前却只有这把折扇,再无笙箫默的身影。
张古稀尊尊呢?
抓起折扇,她急切着推开被褥下了床,推开竹门往外一探头,
嗬!又是一记闪电横空而下将她吓得一个激灵,伴随着倾盆大雨接连着下。
这外面黑黢黢的一片,骤然唤醒了她脑海中梦魇之内悬崖之上的场景,笙箫默那愈加清透的身影一乍现,张古稀便再抑制不住心中的痛了。
梦魇中,她拿着簪子,在他的手上戳了一道又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触目惊心。
张古稀对不…对不起……
这无助的一声却只换来一道雷鸣而下,张古稀几滴泪挤出了眼眶,她怕笙箫默生她的气离她远去了,更怕笙箫默是出了什么事……
忽的,她无意中看见自己小指上的线正在闪着盈盈红光。
她记起来了,在梦魇之中,笙箫默跟她说过,这是他亲手为她系上的,那么绳子的另一端,一定就是笙箫默了。
张古稀尊尊!
不知何来的韧性,促使张古稀眼前一明,反手将笙箫默的折扇往自己衣袖之中藏了藏,便迎着闪电冒着大雨就冲出了屋子。
此刻遥远的长留山绝情殿内,白子画紧握着笙箫默那块闪着水蓝光芒的验生石,尽管他已经翻阅了整个长留山的古籍,都没有找到验生石突放蓝光的记载。
望着天穹之上的一轮明亮的孤月,白子画默声叹了口气。
白子画今日又是十五月圆日……
白子画师弟,你若是还在,此时又在承受着怎样的痛呢?
开口,两句似惆怅,被这稍凉的夜风吹了去。
白子画口中所指的痛,是笙箫默替张古稀所承受的抽髓之痛。
花千骨师父。
身后,突然传来花千骨一声软软的呼唤,白子画抬手将验生石收起,便转过身来盯着她没有开口。
花千骨东方……走了。
白子画嗯。
白子画应声点了点头,心中的一个重担也算是放下了。
花千骨见着白子画这不怎么波动的面色,也垂下头去默声在心中叹了口气。
东方临走前,非要把她带离这危险之地,不过被她拒绝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眼前这白衣飘飘之人。
花千骨的心里,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升起的迅速,特别是看到白子画之时,双颊会发烫,眼神会躲闪,完全对应上了轻水曾说过的喜欢一个人的特征。
刚开始她和糖宝联想到这一点之时,还是不太肯相信,直到她去接了一点绝情池水来尝试,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动了情。
当她意识到之时,已经晚了,情念一动岂能一朝更改。
所以她决心将这一份情深埋心里,应着自己师父的那句“既来之则安之”,就这么像以前一样一直陪着他就好。
白子画小骨。
花千骨嗯?师父?
白子画的一语将花千骨从念想中拽了回来。
白子画今晚收拾收拾,明早我们下山。
白子画选择性忽视花千骨的一些呆傻反应,他这个小徒弟,从来都是糊里糊涂的。
而花千骨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
花千骨师父!您要带我下山?一起去历练?!
白子画嗯,顺带寻找悯生剑。
花千骨好诶!弟子这就下去收拾东西!师父再见!
花千骨直接蹦跶着出了门,独留白子画一人在原地半晌不解,就下个山至于这么激动么?
他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