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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日出而林霏开,老翁一早醒来望向这碧蓝如洗的天儿,心情一阵舒畅,拿起锄头就要往地中赶,准备去翻修一下土地,好撒下麦种。
结果刚到田地里放下锄头,辗转目光望向田地,就是一愣。
那田地里不远处,竟不知从何时生出一簇翠绿的草丛,细细一看,草丛里好像还横竖着一个白衣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翁哎喂!
老翁赶忙撒丫子跑了过去,将那人的脸翻转了过来,细细一看,那可不就是昨晚还乖乖躺在床上的那姑娘嘛!
此时的张古稀,全身衣着都被大雨浸透了,额头上还被田地边上的石头磕破了,额前的血经过一夜的雨的冲刷已经稀释了,流不出什么了。
手中却还依旧倔强的握着那把折扇,是笙箫默的那把折扇。
老翁哎……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老翁默声叹息了一声,慢慢将张古稀扶了起来,扶进了竹屋内,替她稍稍处理了一下额前的伤口。
手中那折扇却怎么也拿不掉。
老翁这姑娘……还挺犟。
老翁稍稍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要走却忽的听见身后弱声的一语。
张古稀谁……
语气虚无且短促,老翁心头一紧,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个半眯半睁眼的张古稀。
老翁姑娘,姑娘你醒了?
张古稀老伯……?
张古稀的视野随着她的眼睛睁开而开阔起来,看清了面前这个人,是包子铺的老伯,而不是笙箫默。
同时,脑壳嗡嗡作响。
老翁嗯。
老翁点点头,
老翁你的额头受伤了,好好休息吧。
张古稀哎老伯!
张古稀捂上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被简单包扎好了,又见着老翁要转身离去,又叫住了他。
老翁嗯?
张古稀老伯,那个……他去哪了?
张古稀嘴唇轻抿着,稍加紧张的神色透到老翁眼中,显得是那样楚楚可怜。
老翁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如实摇了摇头,默声叹息了一声。
他又如何知道笙箫默去了何方呢?
张古稀他……不见了。
张古稀沉下眸子来,遮去眼底的那抹失意,开口几个字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小指上的引牵线此刻也消失了踪迹,她什么也看不见。
老翁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老翁见她的心情不太好,便开口一句试着能不能疏导一下。
哪知道一问,便听见“啪嗒”一声,是泪落床榻的声音。
张古稀是我,我把他……惹生气了。
像是不肯接受另一种更为悲惨,也更为真实的结局,也像是坚信着自己内心中那份直觉,她自我麻痹着点头
张古稀一定是这样……所以,
脑海里,辗转而过的是他手背上的那些伤痕,那可都是她狠心一次一次戳上去的啊。
那一个个孔,鲜血淋漓……
张古稀所以他躲着我,不肯见我了……
他那绝望生硬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脑际中过,他说他不会放手……
怎的就这么不见了呢?
张古稀…他一定是讨厌我了。
说了半晌,最终被自己说服。
垂头望向手中的那把折扇,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眼泪滞住了,眼前也模糊不清了。
这一瞬,心也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