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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也是情感的过来人,对一方的突然离去,留一人在这里基本已经看淡了。
当年,他也是亲眼看着他的老伴在床榻上病逝,刚开始不能接受,整日以泪洗面。
不过后来经历时间的冲刷,或许没了年轻人的多愁善感,此后的岁月一个人倒也没觉得有多大喜大悲。
只是闲下农活坐在凉亭内休憩之时,突然觉着少了一杯送到了手边的凉茶,少了一两句耳畔的调侃之言,不免落得些凄凉。
眼前的这个姑娘,让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老翁姑娘……我不劝你,我只能告诉你,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老翁时间一过,他归来也好,继续失踪也罢,你的生活也还是要继续的。
老翁默声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一段话说出口,刚想转身却又被叫住了脚步。
张古稀多久!
张古稀的眼里,那抹希冀诹擦点亮。
多久……
老翁不免轻声一笑,这还真是个幼稚的问题,和自己当年一样幼稚。
老伴离去,儿子儿媳远去,自己在这个穷山僻壤等了一年又一年,到现在依然没有等来他们的任何讯息。
多久,他也想知道。
笙箫默现在如何?
笙箫默那轻柔中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甜腻声音在门口响起,引得在场两人皆是一愣,而后纷纷抬眼望向那边去。
那依旧温文儒雅的模样,只因换了身寻常服装而显得更加的亲切温和了,嘴角荡漾着甜腻的笑意,只因看到了无恙的张古稀而加宽了弧度。
看着视野中的人,是他。
张古稀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任留眸中泪意打转。
老翁震惊之余很快平息,慢慢踱步走到笙箫默身侧,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就推门出去了。
(
老翁啊撒狗粮了快跑快跑!
蝶恋啊老头你给我回来!你不能让我一人啃!
蝶恋你不能如此狠心!!……算了我也跑。
)
轻轻关上了门,老翁在竹屋外停驻了良久,耳畔片刻就传来了嘤嘤呜呜的呜咽声,是竹屋内的重逢之喜。
他们的重逢,是这样的惊喜,老翁不禁开始幻想哪天与自己儿子重逢的场景……
微凉的晨风拂过他布满褶皱的脸颊,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老翁稍叹了口气,决心先去把昨晚包好的包子蒸上,开门迎客,等到小两口叙完旧后再去问问他们关于封印的事。
……
老翁雨过天晴,开门大吉了嘞——!
几屉包子蒸好了,腾腾热气透着纱布往上冒去,老翁一把掀开了那最上面的一层纱布,口中吆喝着那不知哪听来的谚语。
只是,今日这声儿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不知怎的就凄清了不少。
雾气蒙蒙中,老翁的耳畔传来一阵铁骑踏路的声音,他循声向那侧望去,果不其然来了一队早期商人。
为首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肥胖大汉,骑在马背之上口中还叼了一只刚发嫩芽的柳条儿。
他的身后,是一马车的不知什么货物,还有齐刷刷的五个汉子和一位侠客装的女子紧紧跟着,看起来是一队较为富裕的商队。
只是,那女子将面蒙了个实在,五个汉子中也有一个身形较为消瘦的,他拿着个斗笠将面容遮遮掩掩,特别是看见老翁之后,不是很自然的将斗笠压低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