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居民楼间隙，苏竹牵着自行车出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头过去，韩以安穿着运动服，看见她的瞬间愣在原地——记忆里的高恩星总是晚起，校服外套永远随意搭在肩上，像片被风吹散的云。
“你今天…起得很早。”
韩以安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运动鞋无意识碾过地面细沙。
苏竹咀嚼着油条，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想早起就早起了。”
去学校的路上，韩以安说起游泳赛的比分，苏竹偶尔插上两句话。
“你变了。”韩以安忽然停下，“以前你只会说‘无聊’。”
苏竹挑眉：“失忆嘛，总得有点新花样。”
唇角还沾着油条碎屑，却让韩以安莫名觉得，眼前人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教室门刚推开，李诗真正对着习题册咬笔帽，笔尖将纸页戳出细密的小坑。
“诗真？”苏竹放下书包，看见她课桌上一本习题册，上面还写着“课后辅导小组必刷题”。
“妈妈说必须加入，”李诗真声音发闷，像浸了水的棉花，“可是以我的成绩，进去也是拖后腿…”
话未说完，车颂珠抱着海报冲进来。
“快看！”她把“校服模特选拔”的海报拍在桌上，“我打算试试，反正身高够！”
诗真看了看又捏紧笔杆，小声道：“真好啊，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却是什么都不想做，也不知道以后能做什么。”
…
下课后，苏竹在楼梯遇到金老师，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至少你会记住那曾经的美好回忆吧？——郑秀仁。
苏竹抬眼望去，正看见金老师猛地捏紧手机，指节泛出不自然的青白。
“老师，我们学校有人叫郑秀仁吗？”苏竹的声音清晰得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子。
金老师：“我也不确定，总不能全校师生的名字我都知道啊。”
说罢便快步离开，脊背挺得笔直，却掩不住走路时不自然的僵硬。
苏竹盯着他的背影，想起高恩星手机里反复出现的那些威胁短信。
这个金老师一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教室，后排响起阵阵哄笑声，原来是众人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权基泰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娱乐头条——顶流女星第三次改嫁！豪门恩怨再添新章。
“有人说宋熙永拿了赡养费后，我们学校体育馆就小了一半。”
刚才还一直趴桌上睡觉的孔太光突然睁开眼，金发乱得像团炸毛的蒲公英，他起身后走过去狠狠踹倒权基泰。
对方也不认输，顿时就和孔太光扭打在一起，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够了。”苏竹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却被嘈杂声吞没。
权基泰和孔太光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喘着气还要扑向对方。
苏竹忽然起身，在他们挥拳的瞬间同时扣住两人手腕。
“到此为止吧。”
被钳住的两人想挣脱，却发现手腕被握得死紧。
直到被人叫过来阻止的老师进来时，两人还保持着被制住的姿势。
老师将两人叫去办公室，权基泰在路上嘟囔着“高恩星手劲真大”，孔太光离开时和苏竹对视了一眼——那个曾在窗边画画的“失忆少女”，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拍掉校服上的灰尘，阳光穿过她指缝，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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