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人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就等他们三人,禹司凤冲她拱手,“副宫主。”
白露收起银剑,抬眸看了眼前方的镇子,牌匾上写着鹿台镇三字,应是有些年头了,经历风吹雨打,现在已看的不甚清晰。
走进镇中,几十人围成一个圈,话语声嘈杂不绝于耳,直听得她蹙起眉头,有些不耐。
“这尸体的脖子上有啄痕也有齿痕,众所周知,这妖兽蛊雕有喙无齿,那么这齿痕是从哪来的?”褚璇玑指着尸身右侧脖颈上的齿痕道。
“这山上怕是有第二只妖兽。”褚磊凝重神情。
听闻此言,周围的镇民彻底慌乱起来,口不择言。褚磊和里正一起安抚了几句,才又安静下来。
白露不发一言,越发后悔来这鹿台镇了,倒不是怕了,只是她受不得吵闹,也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凡人一点也不可爱。
“你心情不太好。”
昊辰侧头看她几眼,虽然带着面具看不着脸,但是从露出的光滑白皙的下巴,嘴角紧抿,也大致看得出来。
“没有。”白露闻言平静的瞄他一眼。
这时候就体现出带面具的好处了,谁也看不到面具下是什么表情,便于隐藏情绪。就比如现在,别人只会说你心情不好,若是不想承认,就说他感觉错了。而不会说你脸色不太好,也要他们看得到你的脸不是。
“为什么不高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问完才反应过来,昊辰脸色懊恼一瞬,只是话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白露蹙眉,“吵。”
“什么?”昊辰没反应过来。
“太吵了,这些人。”
昊辰恍然,不由失笑。
他们一行七人上山,妖兽蛊雕就在这座山上出没,残害村民。不过,白露视线落在推车上,顿了顿,抬眸对上两双紧张的眸子,褚璇玑微不可查的冲她摇头。
视线向下扫过推车,意味不明的勾唇,白露扭头继续赶路。
有趣,太有趣了。
“哎呀,”璇玑跌倒在地,捂着脚脖,褚磊与楚影红回身看过来,“我脚扭了,好疼啊。”
褚磊快步到她身前,“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就是推车,没看清路,被绊了一下……”
楚影红担忧的上前,看璇玑扭着脚,上山却还有一段路程,“那你们三个就在原地休息吧,我们去山上除妖,禹小侠,你看着他们。”她看向禹司凤,禹司凤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副宫主,昊辰,我们走吧。”
白露与昊辰点头,跟上褚磊二人。
“玲珑,快出来吧。”眼看着四人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褚璇玑才掀开砂布。
褚玲珑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下来,“臭死我了,璇玑,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褚玲珑一手在面前扇风,钟敏言心疼的看着她,帮她拍衣服上的灰尘,“抱歉抱歉,这不是刚刚离泽宫副宫主在看着吗?我怕她发现什么不对劲。”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褚玲珑摆摆手,“没人发现吧?”
“应该没有...吧。”
褚璇玑不确定的说着,她看了眼一旁的禹司凤,禹司凤瞥见她的眼神,“副宫主发现了。”
“啊?”
“副宫主既然没有拆穿,就应该不会同我们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司凤你说话不要大喘气,一次性说完整。”钟敏言抚了抚胸膛,差点没把他吓死。
另一边,他们抵达一处湖泊,湖面死寂,突然有只天狗在湖面上极速窜过,在湖面上激起浅浅涟漪。
“竟然是一只天狗。”
“抓住它。”
天狗从湖面上纵跃,蹿入林间不见了踪迹,白露眯起眸子,抓到天狗后,找了个空闲问昊辰:“这是什么山?”
“鹿台山。”昊辰想了想,又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她摇摇头,若有所思,“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召出银霜剑握在手中,银芒闪烁,应和着照射而下的太阳光,刺眼极了。
“副宫主,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它叫银霜。”
“银霜...是个好名字,很配它。”昊辰点头。
白露勾唇,眼睛眯起来,似弯月一般清澈透亮,“谢谢夸奖。”
先前被吵闹环境弄得不愉快的心情随着昊辰的话烟消云散,她的心情变得特别愉快。那人送的剑,自然是最好的。
“以后唤我白露便好。”
鹿台镇
抓了天狗之后,他们遍寻不到蛊雕,沿着山道下山后,才知道那蛊雕竟好巧不巧地冲着褚璇玑他们去了,好在几个弟子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蛊雕死的蹊跷,据昊辰上山所探查回来的消息,蛊雕是被一击斩杀,问褚璇玑几人也没问出什么东西。
总归这次摘花任务完成了,其它什么的她也不想关心,难得有这个空闲时间,去街上散散心也好。
望仙镇依山傍水,常年气候宜人,不是什么大城镇,却也算不得偏僻。
街道上随处可见售卖物品的摊贩,白露无所事事的到处乱晃,高大树木的枝叶庇荫一方天地,她走进一座酒楼里面,环顾一圈,一楼大厅里座无虚席,她没在一楼找位置,径直上了二楼。
白露一袭黑色衣衫,脸上带着暗金色面具,倒有几分邪教的样子,愣是没人敢拦。踏着木制阶梯一节节向上,身姿轻盈,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二楼安静多了,只有寥寥几人在走廊走过。
偶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拦住她对她发难,都被她不动声色的教训几下,哭嚎着跑走。她笑了笑,果然哪里都有不长眼的人。
她寻了一间没有人的包厢,在窗边落座,白皙手指抚上兜帽边缘,轻轻摘了下来。她梳理了下稍显凌乱的墨发,目光落在街道上。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如今坐到这里,又不知道做什么。
有点无聊了。
她又想起来从前,她也经常如此,趴在窗子边无所事事,那人就坐在对面,叫了一桌子的菜,边吃边吆喝着她吃,她不吃就嘴里碎碎念着不要挑食,人是铁饭是钢,吃菜才能长高...不,后面这句好像不是他说的。
直念的她忍无可忍,下筷子吃了口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