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所言，杨戬没答，也答不出来。因为，任何人都没有他更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寸心。
因为一个司法天神的位置，他亲口在玉帝面前，承认了母亲是错。连他哪吒兄弟，如今也对他冷嘲热讽。
这，让杨戬辩无可辩。
华山，父母和大哥的坟前，杨戬一言不发，只管跪下。他想解释什么，却也发现自己不能开口。
天廷，已非昔日人才凋零之天廷。何况，那千里眼、顺风耳，不论封神前后，都与杨戬没什么交情。
瑶池中发生的事情，杨婵很快便知晓了。她如今也是天廷敕封的三圣母，虽不用至玉帝、王母面前上朝，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以宝莲灯再辅之寸心腹中的孩儿吸收了不少灵力，又见寸心沉沉睡去之后，杨婵便去了爹娘和大哥的墓前。
见二哥跪在那里，杨婵叹息一声，也跟着跪下。二哥不能说的，她却可以。
“母亲，我知道，二哥从来没有觉得您是错的，否则，他无法安心住在您亲手搭建的房子里，更不会把它搬到天上去。”
杨戬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双眼。三妹能信他，自然是好的。
把杨府搬到天上去，自然用不着杨戬亲自动手。
只是，看着自己的家一点一点升了上空，杨婵禁不住叹了一声：“一千多年了……”
闻言杨戬承诺：“到了天上，它依然是你的家，我仍然会为你保留那间屋子。只希望，你有空能常回家看看。”
杨婵并不喜欢天廷，可她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二哥不管有多忙，每天至少会下来看你一次。”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若是从前，杨婵或许会让二哥多来看她。可如今……“二哥，你以前一直是不屑得到那个位子的，可……”
“我现在非常想得到那个位置。”杨戬抬头望天，并不怕这话被谁听了去。“天条在我手上，总比让他们肆意妄为的好。”
杨婵叹气，“为此，宁可落下骂名？”
“骂名只不过是个代价，你不要想不付出代价就得到任何东西。”
“那，寸心呢？”杨婵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二哥，你们之间，真的就到了如此地步了吗？没有再能回旋的余地了？”
闻言杨戬沉默以对。他闭了闭眼突然反问：“三妹，我以为这一千年来，你已经看见了二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杨婵顿了一下，“可是二哥，这一千年来，痛苦的人不止你一个。”
杨戬不说话了。
杨婵却不想沉默了。“二哥，我也是女子，当我设身处地，设想自己站在嫂子的位置上，我发现，就算我是你的妹妹，也没有办法说你做得没错。”
杨戬依旧沉默，只是双拳已悄然握紧。
没有等来回答，杨婵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在离开之前又劝了一句：“二哥，你以前的法力是来源于爱，我希望以后，你能仍然用爱，来做这个司法天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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