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方蕤没有看见。
电视机播放着“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举办城市是北京”的时候，同学们一起欢呼的时候，方蕤和乔燃面对面，站在木质楼梯的转角处。
沉默了有一会儿，方蕤突然问他：“你，要出国了？”
“嗯。”原本，乔燃就打算要说的，“上个月，我就收到了爱丁堡大学的录取通知。那天，我的签证也下来了。”
那天，也就是高考那天。
“所以，你没有去考试。”有点点不开心，但方蕤却在微笑，“那，你叫我下来，有什么想说吗？”
也说不上来还有没有期待，因为英国太远。太远的距离，充满了一切的不确定。
但是，乔燃还是说了。
“方蕤，那片十八叶的车轴草，你还收着吗？”
“嗯。你不是说，它可以给我带来幸运吗。”
“那，你可以等我吗？”
这句话，方蕤听明白了。
可是，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那，你真的会回来吗？”
方蕤知道的，好多好多的人，他们都觉得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所以去了外面，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场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路，未知性太多了。可能方蕤想不到那么远，那下意识地，她给不了这个回答。
“会，我会回来。”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的笃定，让方蕤盯着他看了好久。
“四年。”她轻轻说着答案，“只有四年。”四年之后，刚好是她大学本科毕业。
她早就跟爸妈商量过了，她还要读研。如果四年之后，他没有回来，又或者，他们的想法都变了，那，就到此为止了。
“谢谢。”乔燃笑了，酒意上脸，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傻。他伸出双手，带着恳求，“那，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就当是，为他送别。
他，明天的飞机。
只是一个拥抱，方蕤答应了。
毕竟，她真的有点喜欢他。
但是，喜欢也是真的不够多。
方蕤想，她和方茴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在对待恋爱这回事上，方茴太投入感情，而她却好像很难去体会那种爱一个人到牵动全部的心神是什么感受。
只是浅浅的一个拥抱，很快就分离。但晚上的聚会结束得太晚，六个人的小团体，是在赵烨家里睡的大通铺。
其实也不算，因为横七竖八的，沙发和地上都有他们的痕迹。
然后，天亮了，才是正式的各奔东西。
去英国的行程很长，十几个小时，但乔燃却已经在计划着下一次的联系。
各奔东西其实不然特别的恰当，因为剩下的五个人，全都聚在了北京。
林嘉茉考去了那个有苏凯的学校，赵烨也跟着去了。不过，赵烨没有考上大学，他是特地去那里倒腾服装摊的，就是为了离林嘉茉更近。
很奇怪的是，方茴和陈寻，真是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了，不过方茴读的中文系，陈寻嘛，学的好像是经济？
2001年大学开学报名那天，都有家里人送着，陈寻也不敢凑过来。但是，方蕤看见了，她大伯认出了这个面孔熟悉的男孩儿，而且黑了脸，只是没骂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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