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线天了,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着实诡异,浑身疼不说,衣服还换了。
她惊悚的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又合上被子,如此反复几次,脑门开始冒汗,这小院儿除了她就是傅庆云,难不成傅庆云那个禽兽趁她睡着了,对她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天哪,傅庆云已经连她都不放过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气的就要杀出去把傅狗贼就地正法,刚一下床,整个人就歪倒在床榻前,疼得她“哎呦”一声。
门倏地开了,两道人影站在门口,是风起和傅庆云。
再回过神,傅庆云已经把她抱回塌上,俯身去看她瞌红的脚踝。
他今日倒是没有以往那么张扬,穿了件淡蓝色的织锦长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系一条同色带子,衬得他挺秀高颀。
温热的指腹轻揉她的脚踝,触电似的让凤嘉月全身微颤,她心里毛毛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直到身旁传来风起的一声嗤笑,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推开傅庆云。
平日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吵吵闹闹,就算良心大发关怀一下对方,嘴上也是嫌弃的。
可眼下傅庆云的温柔举动让她毛骨悚然,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太恐怖了。
凤嘉月越来越觉得傅庆云真趁她睡着了,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情,这是在赎罪呢。
她立马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眼警惕地看着他,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被推开的傅庆云有些发懵,但声线依然温和:“怎么了?”
凤嘉月想质问他又不好意思,白净的小脸憋的通红,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没嘲讽我呢,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嘲讽她几句才是真正的傅庆云好吗!
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傅庆云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凤嘉月缩缩脑袋,正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抽打,才听见傅庆云咬牙切齿道:“真不该对你这么好。”
她听了有些心虚,想想傅庆云对她是挺好的,除了偶尔毒舌了些,人还挺有实力的,还对她这个拖油瓶不抛弃不放弃。
这简直就是当代好朋友的楷模啊!
小姑娘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儿,这才伸出一只细白的手臂扯扯他的袖子,娇声娇气的讨好:“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
说了一箩筐好话,某位黑脸这才态度好起来,傲娇的轻哼一声。
风起在后面啧啧称奇:“你们人类真奇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看不懂看不懂。”
凤嘉月:汗,您就别火上浇油了好吗。
果不其然,被内涵到的傅庆云像刚注意到他似的,话里话外都冒着冷气:“你怎么还在这儿,出去。”
他的嫌弃让风起大为受伤,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亏小爷我还……”
接着他的话戛然而止,看了眼嘉月,摸摸脑袋悻悻地说:“算了算了,小爷我宽宏大量,懒得和你们人类一般见识。”
但他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眼珠一转,又开口:“你确定不让她知道吗?”
傅庆云:“……”
“可是她早晚会知道吧?你打算怎么办?”
傅庆云神色悲戚起来:“既然早晚都会知道,那就再晚一点儿吧。”
被直接忽略的凤嘉月对他们一通知道不知道的对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没灵力连别人的对话都听不懂了吗?
她忍无可忍的举手打断两个人的对话:“那个,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我衣服,谁给我换的。”
大有谁承认就拍死谁的架势。
傅庆云这才注意她的衣服,白色轻纱寝衣,想必是阮夫人吩咐人换的。
“咳,你自己梦游换的吧。”傅庆云挪开视线,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凤嘉月狐疑的又看向风起,风起连忙吹着口哨看外面的风景。
她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梦游吗?”
……
两个大老爷们的交心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整整一天凤嘉月都是个小透明,只看见傅庆云和风起背对着她嘀嘀咕咕,只留下两道冷漠的背影。
凤嘉月对此气愤不已,抱着木凳来到目约草旁边愣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目约草都长大了不少。
很快,风起这个大嘴巴就把她服用小转丹没用的事情抖落了出去,末了还感叹一句:“小转丹好歹也是丹药中的上品,这丫头吃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直接说她暴殄天物得了。
傅庆云不知道这事儿,下意识回头看凤嘉月。见她躲在树荫底下托着腮,念念有词的跟面前的目约草说些什么,看上去有点可怜。
“凤嘉月。”他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凤嘉月正苦于没人和她说话,被这么一叫连忙笑眯眯地小跑过来,蹲在他面前,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像只乖巧的兔子。
傅庆云微微垂眸,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情绪,他摸摸凤嘉月的头发柔声说:“别难过,我会给你找来更好的丹药。”
她闻言受宠若惊的点点头,觉得傅庆云实在是个好人,又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给傅庆云太大的压力,于是很随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找不来也没事,反正我不愁吃不愁喝的。”
好不容易一点儿旖旎的气氛顿时无影无踪。
傅庆云又绷着脸不理她了。
凤嘉月完全没有自己说错话的自觉,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傅庆云啊!
刚刚对她如沐春风的关怀太恐怖了,招架不住。
旁边坐着的风起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总算品出点味儿了,对此他笑的十分玄乎:“这就是命啊!”
结果收到了两人十分默契的白眼。
“咳,小爷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说不定能让小凤凤修炼。”
傅庆云和凤嘉月齐刷刷的看着他,受到重视的风起装起了大爷,翘着二郎腿十分得意的卖关子。
“这个人嘛——就是——净空老人。”
说完,他看向面前的两个人,等待着二人的惊叹。可傅庆云和凤嘉月二脸懵懂,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顿感抑郁: “没见识的人类!”
唉,煜城臭小子也就罢了,云凤女咋也那么没见识。
风起清了清嗓子开始给他们普及知识,谈及净空老人,他也不再散漫,态度恭敬起来。
净空老人由一棵菩提树修炼而来,是这一线天里最有名望的老前辈,谁也不清楚他在这儿住了多少年。
净空老人极往知来,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他想不出的办法。
“菩、菩提树修炼而来的?”凤嘉月没听过,十分好奇。
风起点点头继续讲:“高阶灵兽是可以修炼化形成人的,高阶灵植当然也可以。”只是稍微难一些罢了。
“风云大陆除了灵兽榜,还有灵植榜,宗门榜,强者榜等等;宗门榜和强者榜每十年一洗牌,举办一次灵斗擂台,获胜的宗门和修炼师的排名,就是未来十年宗门榜和强者榜的排名了。”
听他这样说,凤嘉月眼里充满了憧憬,原来这片大陆这么精彩啊。
真想亲自看看。
风起突然想起来似的,眼里都冒出兴奋的光:“唉,对了!再过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灵斗擂台了,小凤凤,你好好修炼,到时候我们去看啊。”
凤嘉月开心地直点头,转过头来对傅庆云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庆云,你这么有天赋,说不定还能参加一下。”
傅庆云答应了一声,看着她欢快的表情,眸色深沉。
……
尽管凤嘉月对未来充满向往,但是她看着眼前的峭壁悬崖再次怂了。
她回过头,整个人散发着忧愁的气息:“这次还要跳悬崖吗?”
她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没啥别的经历,悬崖倒是跳了两次,想想那画面和体验感,简直太过刺激。
傅庆云手一扬,一道淡黄色的符出现在他手里:“这是御风符,你可以用它。”
御风符最适合玄灵以下还不能灵气化翼的修炼者,只要施加灵术让御风符变大,修炼者坐在上面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了。
不过凤嘉月没灵力,驾驭不了御风符,但有傅庆云和风起看着也不会有事。
盯着眼前的御风符,凤嘉月严重怀疑前两次傅庆云和风起是在欺负她弱小无助又可怜,有这种方便的东西为啥不早拿出来!还要拉着她挑战极限运动!
但眼前两人一脸无辜,她不好意思质问,只好气呼呼地往面前放大的御风符上爬。
费劲巴拉的爬了半天,她悲惨的发现,御风符飘的太高,她爬不上去……
“那个……”凤嘉月一瞬间变成了弟弟,弱弱向傅庆云求救:“能不能让它飘低点儿。”
傅庆云似笑非笑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冰凉的衣襟蹭着凤嘉月的脸,少年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让她的脸莫名烫了起来。
坐上御风符,凤嘉月脸还是跟发烧似的,她干脆低头装死,暗自腹诽——
这个庆云怎么奇奇怪怪的,直接把御风符降低点儿不就好了,还抱她干嘛。
看着小姑娘红红的小巧耳垂,傅庆云心中很是愉悦。
嗯,很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