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的

除夕晌午，舒南风和肖雨一起吃了百里越一早送来的菜肴。

用过午膳后，舒南风就打发肖雨离开拓苍峰，去和别的灵墟门弟子玩。

“除夕时，灵墟门弟子是最悠闲的一日，都不用练功修炼，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结交一二。”舒南风说道。

“不要，我要陪着师尊。”肖雨想也不想拒绝。

“肖雨，你平日里几乎都不怎么离开拓苍峰，已经算是陪我很多了，我又不是孩童要时时刻刻让人陪着。”舒南风劝说道。

“可今日是除夕，我---”

“正因为是除夕，肖雨，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不想你时时拘在拓苍峰，尤其是除夕这日。”舒南风打断了肖雨的话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舒南风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肖雨除夕没回家和家人团聚，是因为担心他。

肖雨为舒南风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舒南风实在不想肖雨除夕日还陪自己困在这看不见天日的拓苍峰里。哪怕肖雨出去一会儿，他心底的愧疚也会好上许多。

“南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你不必有任何负担。”肖雨像是看透了舒南风的心思，温柔说道。

“我没有负担。”舒南风否认道。紧接着又找出一个理由来，“你不去碧落阁看看掌门和掌门夫人吗？他们待你很好，除夕这日你该去拜见一下。”

肖雨听完，愣了下，才像是恍然想起来，“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的确是该去一趟。”

“那还不赶紧去。”舒南风催促。

“好，那我去了。”肖雨总算答应。

舒南风慢慢点了下头。

“南风，等我，我很快回来。”肖雨临走前说道。

舒南风微笑的应道，“好。”

肖雨走后，舒南风则进入到了许久都没进过的结界里。

进到结界当中后，舒南风缓缓走向用铁链束缚的九天神雷兽跟前，发现九天神雷兽的身躯已经变大了不少。

而除夕过后，再过八天时间就是又一个百年之期。这八天里九天神雷兽的身躯会越变越大，直到几乎要占满整个结界为止，九天神雷兽也将彻底的苏醒过来。

那时，困住九天神雷兽的九玄定天阵，也会因为九天神雷兽的苏醒而相应的变强，而舒南风的神魂会因为法阵的影响，遭受巨大的痛苦。

那种痛苦，即便是用固魂丹也不能缓解多少，只能生生承受。

所以，每一个百年之期降临，都是舒南风最为难熬，最为痛苦的一日。

但是，这一次的百年之期，有肖雨陪着自己，会不会好一些呢？舒南风暗想。想完又开始在内心笑话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天真了，想法都变得异想天开。

观察完结界里的九天神雷兽，舒南风缓缓走出结界。

肖雨还没回来，舒南风一人甚感无趣，便去小寒潭内的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看，来打发时间。

看了半个时辰的书，舒南风感受到拓苍峰进来了人。

听到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舒南风唇角微微勾起，他知道，是肖雨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小寒潭外就响起肖雨的呼唤声，“师尊？”

“我在小寒潭。”舒南风回应道。

很快，肖雨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人也从屏风侧面走了进来。

舒南风合上手中的书，抬眸看着从屏风旁走向他的肖雨，“回来了。”

“嗯。”肖雨三两步来到舒南风跟前，“本来能更早回来的，听到有从山下寄给我的东西，我就去取了来。”

话音落下，肖雨刻意背在身后的手伸到舒南风面前。

舒南风看到肖雨手中提着一个绛紫锦缎包裹，问道，“这是...？”

“这是我家中寄来的。”肖雨说道，随即将包裹放到舒南风面前的桌子上打开。

舒南风看到包裹里的东西，顿时神色一怔。

“南风，这里总共有十八颗固魂丹。一颗固魂丹装了一个木匣子。”肖雨说道。

即便肖雨不说，舒南风也知道眼前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毕竟，之前肖雨送给他的固魂丹就是用眼前一模一样的木匣子装着的。

“有了这些固魂丹，初八那日你也许会不那么难受。”肖雨接着说。

“没用的。”舒南风看着肖雨说道，“百年之期不比平日，固魂丹也对我用处不大。”

肖雨愣了下，然后讪讪道，“我以为...可以帮到你。”

“是我没和你说清楚。”舒南风说，“这些固魂丹肯定花了很多的灵石，你还是想办法退回去吧。”

“退回去干嘛，百年之期用不上，其他时候能用也行。”肖雨忙道。

“太多了。”舒南风蹙眉，“而且花费的灵石也太多了。”

“师尊是担心我买这些会变成穷光蛋？”肖雨唇角勾起。

“对，你家里怎么能任由你这么花费灵石？”

“师尊，你恐怕不知道吧，我们肖氏一族在仙门各派中乃是最富有的，只是买区区十八颗固魂丹而已，对肖氏一族来说如同九牛一毛。”

“我知你们肖氏一族富足，但我非肖氏一族，为我花费灵石，会让我受之有愧。”

“师尊虽非我肖氏一族，却是我行过拜师礼的正经师尊，何来的受之有愧。我爹说了这十八颗固魂丹就当我这个做弟子送给师尊的除夕贺礼，来年除夕他还会再替我备下十八颗固魂丹。”

能拿十八颗固魂丹来当贺礼，也只有肖氏一族能有这般豪气。舒南风听完，也就不再推辞，“那我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肖雨笑着道。

“不过，来年就不要备了，一次贺礼足以。”舒南风叮嘱。

“那我尽量劝劝我爹吧。”肖雨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