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夜色

百里越因为醉酒睡了过去，就只剩下舒南风和肖雨师徒二人守岁。

可惜拓苍峰的洞穴内除了石壁以外空空如也，既没有可以供他们欣赏的夜景，也没有可以让他们消磨这一夜时间的物件。

舒南风倒是习惯了这种无趣 ，但他担心第一次在拓苍峰过除夕的肖雨不习惯。

“肖雨，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舒南风看着肖雨问。

肖雨立即拒绝，“不去。”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盯着舒南风说道，“师尊，怎么今日除夕你老想着赶我出去，白日里也是，现在又是，你是不是不想我陪你过除夕，只想和百里师伯一起过？”

舒南风不禁蹙眉，“胡言乱语。”

“那是为什么？”

“这里没什么可热闹的，我怕你熬一夜太无趣。”舒南风说出心里的担忧。

“我不怕无趣，再说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儿也不无趣。”肖雨说道，紧接着打趣地问，“不会是师尊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无趣吧？”

“我没有。”舒南风说道，“即便我一人在这拓苍峰，也没有无趣过，我素来喜静。”

“师尊喜静，不代表不喜欢观赏美景。”肖雨看着舒南风说道。

这话让舒南风无法反驳，他的确喜欢观景。当初一个人在拓苍峰时，还时不时地用灵力来透过拓苍峰的石壁，看洞穴外的景色。

白日里湛蓝的天，洁白的云，翠绿的竹林。夜里皎洁的月，满天的星斗。舒南风看过无数次，无数次。

直到有一日，舒南风用灵力透过石壁看洞穴外的景色时，看到一只雀鸟无意从拓苍峰飞略而过。

那一刻，舒南风不由心生羡慕，他想变成那一只小小的雀鸟，不受拓苍峰这方寸之地的拘束，可以飞往各处，看更多的景色。

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便让舒南风感到惶恐。他身为守阵之人，竟然生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念头，简直是罪该万死。

从那以后，舒南风再没有用灵力去看拓苍峰洞穴外的景色。

“师尊，你想不想看除夕夜的天穹？”肖雨见舒南风不语，开口问道。

“不想。”舒南风几乎是立即拒绝。

“可是我想看。”

“那你自己走出洞穴去看就好。”

“但是我想你陪我一起看。”

“我不看。”

“南风，今日是除夕，你确定要拒绝我吗？”肖雨神色黯然地看着舒南风。

舒南风看着肖雨可怜巴巴的表情，顿时心中不忍，点了下头，“好吧。”

舒南风本以为肖雨会像自己一样，用灵力来透过洞穴的石壁看，但却见肖雨猛地站起身，看着他笑着道，“南风，我们走吧。”

“去...哪？”舒南风迟疑地问。

“去看天穹。”

“我不能离开拓苍峰，甚至连洞穴入口外的甬道都不能踏出半步。”舒南风淡淡道。

“我知道，我们不出去。”肖雨伸出手，温柔地看着舒南风，“南风，信我。”

舒南风便真的信了，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入到肖雨的掌心。

肖雨轻握住舒南风的手，把人从石凳上拉起来。

舒南风站起身后，正欲张嘴问肖雨接下来去哪，却见肖雨忽然揽住他的腰。

下一瞬，舒南风整个人被肖雨带到了洞穴的顶部。

拓苍峰内的洞穴很大很高，洞穴的顶部几乎要与整个拓苍峰一样高。不过洞穴顶部没有底部宽敞，越到顶越窄，最顶端是一个紧够容纳两人宽的小洞口。

这个小洞口虽然被一层结界隔挡，却可以清楚的窥见拓苍峰外的天空。

肖雨的两只脚和一只手攀在洞穴接近顶部的石壁上，用来支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则紧紧把舒南风搂在怀里，两人悬在洞穴的顶部，透过结界看着外面的夜幕。

此刻，满天繁星，一轮下弦月正挂在天际，带着淡淡皎洁的光，晕染了四周的漆黑。

“好看么，南风？”肖雨低头看怀里正仰着头欣赏夜色的舒南风。

“嗯，很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肖雨神色温柔地看着怀里的舒南风说。

舒南风只当肖雨在说夜景，却不知肖雨是在说他。

月光下的舒南风，原本较好的容颜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他如同坠入凡尘的绝美仙谪，使得肖雨心神荡漾。

欣赏了许久的夜色，舒南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仰望的目光，也因此发现，肖雨在盯着他看。

“你不是要我陪你看除夕夜的天穹么？”舒南风看着肖雨问。

“是啊。”肖雨点了下头。

“那你看我作甚？”舒南风问。

“大概是夜色没有你好看。”肖雨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说话的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

“你...莫要胡言乱语。”舒南风羞怯地撇过脸去。

“南风，我没有胡说，说的是真心话。”肖雨诚恳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带我下去吧。”舒南风要不是此刻被肖雨搂在怀里，怕是找就要逃走了。

肖雨早就看穿舒南风的心思，唇角勾起，“南风，现在下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许一声不响的进到结界里。”

“我不会。”舒南风被戳破心思，只好否认。

“那就好，否则我就要孤零零一人在除夕夜守岁了。”肖雨故意买惨，生怕舒南风会言而无信。

舒南风知道肖雨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保证道，“放心，我们一起守岁，好了，快带我下去。”

“好，好，我们这就下去，抱紧我。”肖雨笑的愉悦。

舒南风听话的双手抱紧肖雨，肖雨也搂紧舒南风的腰，然后攀在石壁上的两脚轻轻一蹬，借力飞身往洞穴底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