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在哪儿?”说罢,岳绮罗径直朝楼梯走去。
“管家,还不带路!”张启山指尖轻扣膝盖,眸色微暗,他没想到岳绮罗的防备心居然这么重。
不过是借着这群大夫的争执顺口一提,她就能想的那么深远。
也幸好,本来他还真就舍不得用那药准备留着救命,如此看来留着它也没什么用。
张启山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药,面带犹豫,车站的时候,见那大夫神态狂热,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给他看。
长沙现在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是此药泄露出去,被人用在战场上,只怕是祸非福。
他本想回来后,让副官带到军营交给军医研究一二。
只是现在?
张启山倒不认为岳绮罗会骗他,毕竟她那样的人着实与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无关。
若说害他,倒也不可能。
他俩还有契约在,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不管是齐铁嘴,二月红,还是他张启山……都是安全的。
就是不知道找到东西之后,她会如何对待他们了。
看来他也得早做打算。
“副官,吩咐下去,安排人悄悄盯着二楼,”张启山摩挲着药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治好身上的伤。
至于岳绮罗,只能暗地里派人盯着了。
“是佛爷。”副官颔首退下。
留下张启山坐在沙发上,眼底变幻莫测,岳绮罗这样喜怒无常,善恶难辨,自视甚高,心中又没有半点是非对错的人,能为友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为敌,他也得早做打算才是。
冬天的夜来的格外早,前一秒还亮着的天,后一秒就陷入了黑暗。
岳绮罗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睫毛微颤,整个人身体蜷缩在一起,露在被子外面的脸苍白如雪,似是疼的厉害,岳绮罗忍不住“嗯”了声。
听奴的耳朵极好,哪怕岳绮罗的痛呼微弱,她在隔壁还是听见了,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匆匆来到岳绮罗的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她的门。
“小姐,您怎么样?”听奴走到床前,扶岳绮罗坐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要不,我让棍一去抓个人回来?”棍一就是棍奴。
所谓听奴,棍奴都是种身份,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名字。
他们跟尹家签订了契约,以二十年的誓死效忠来换取金钱,地位或者是庇护。
二十年后,若是他们依旧活着,便可以得到自由,恢复自己的名字,并带着想要的东西离开,
在此期间,若是死了,那就活该倒霉,做那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每个听奴和棍奴都以编号为名,一、二、三、四……依次排序。
听奴棍奴各有百人,死了,自有新的人顶上。
“不必,待会儿我自己去。”说话间,岳绮罗已控制不住自己,黑濯石般的瞳孔散发出红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诡异。
“可是……”听奴还欲说些什么,被岳绮罗给打断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在蛇窝里,还是小心为上。”不是怕了张启山,就是单纯的怕麻烦。
就他那正义凛然,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吃人”,只怕免不了一场风波。
有那时间争执,还不如陪她去找东西。
“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你担心。”岳绮罗把杯子递给听奴,起身下床换了件衣服,走到窗前,借着月色,从窗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