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五）

白运程把景遖送回酒店，安顿了两句，看景遖晕晕乎乎的，他给景遖洗了洗水壶，烧了壶热水就走了。

景遖一直忍着，等白运程一出门冲到厕所开始吐，直到吐的什么也不剩才感觉好多。他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了，多大了，还这么幼稚，装什么社会青年。

洗了把脸，拆开一副新牙具刷了刷牙，景遖出来坐在床边缓神儿。今天那几杯酒确实厉害，其实第一口下肚他就已经感觉出来了，但余光瞟向一旁的戴茵，他却突然来了兴致。现在自己却坐在这儿难受，景遖嘲笑自己，随即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想吃点什么胃里空落落的，眼皮又沉重的仿佛灌了铅，最终困倦战胜肠胃，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摸索着找到手机，看了看时间，点了个外卖，要了份粥和两个素馅包子，还买了蜂蜜。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搭在椅子上，从箱子里翻出来新的一套衣服，走进浴室里。水流淋头而下的那一刻，他想到了昨晚的画面，一幕幕呈现，还有最后戴茵的那句，明天来，我给赔个不是。

为了确保不是喝多以后产生幻想，景遖给白运程打了个电话，白运程似乎正在上班，他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喂？醒来了？”

“嗯，刚醒，昨天谢谢啊，箱子还给我带上来。”

“不给你拿上来，你今天穿浴袍？”白运程笑了笑。

“昨天，最后走时候，是不是她说今天让我再过去？”景遖问了问始终昨晚保持清醒的白运程。

“对对，我正想和你说这个事，昨天临走时候，戴茵说，你喝挺多的，意思好像是今天要叫你吃个饭。”

景遖想了想，看来自己还没喝到人事不省，至少漂亮女人说的话，他还是记得清楚。

“那你今天去不去啊？去了可不能再喝了，我下班陪你？”

“你不忙就过来，忙就先忙工作，去我肯定得去，毕竟人家提出邀请，而且我确实挺想问问，到底什么酒这么厉害。”景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自从这十杯酒，只剩空杯，干干净净的摆在桌上后，戴茵就总能回想起来景遖，尽管对他的一切都是未知，但她还是对这个人产生极大的兴趣，也是头一次，她能开口说给别人赔个不是，这把她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姐，你说认真的，你给他赔不是啊。”大舟有点不相信：“不过那人确实厉害啊，十杯啊，这个酒真的很厉害的，后劲儿很大，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不是真的赔不是，只是觉得物以稀为贵，同理，人也一样，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很爽快，想结识一下。”戴茵点了一支烟。

有多久了，她的生活中充斥着烟酒气，回家后的药味儿，除此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味道。人也是那些，来来往往，身边的这些朋友，还有那些往来常客，其余的人也就模糊了面孔，唯独他，一面之缘，却记得清清楚楚。

中午景遖又睡了一觉，这一觉醒来，感觉又好了不少，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五点了，他给白运程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去一趟酒吧，问他要不要来，白运程发来一个哭脸：“今天估计够呛，明天我休息，陪你转。”

景遖又回了一个：“辛苦。”换上衣服整理了一下，手上沾取了一些水抓了抓头发，看了看自己，景遖出了门。

雒邵这边的秋天和北京不同，温差比较大，但空气很好，吸一口空气凉的入肺一般。景遖摸了摸兜，烟好像不多了，他随便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盒烟，结了帐正准备走，听到身后有人惊讶：“纪录者？”

景遖一转头看到一个女生，一看就年龄不大，两只眼睛大大的看着自己：“真的是！你来找茵茵姐吗？”

景遖推测了一下，这应该是戴茵身边的人，都是“狂”的一份子，看样子也是来买东西的，正好被自己碰到。

“你好，是你茵茵姐让我过来的。”景遖如实相告，女孩一听这回答忍不住笑了：“那走吧，正好我也回去，咱们一起。”

女孩儿很热情，告诉他自己叫戚乐，景遖才知道她只有19岁。19岁，没有在学校念书，每天在这里，那生活来源？

“你平时做什么工作？”景遖问女生，女生大眼睛一转：“我家里管吧，我爸给，我平时出去唱个歌，教跳舞。”

嗯？没看出来。景遖心想。小姑娘没心眼，把自己的事说的清清楚楚，景遖也没套话，她说什么他应什么，一直聊到“狂”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