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明月高挂的晚上,禹司凤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床顶发呆,已经是一连多日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额头上磕出来的伤口已经是基本痊愈了,脸颊的淤青肿胀也都慢慢消退,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向都是不在意样貌的,非要说,便是如今那个让他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是不敢轻易动弹。
那日伤得太过严重,几乎没什么保护措施,这让他轻轻一走动就会牵动伤口,霎时间痛苦难当。
东明国纪律严明,礼法庄重,女爱男欢之事一向羞于表露,更何况他向来都是洁身自好、严格律己。
如今落入敌国帝王手里,之前不仅对自己百般羞辱,如今更是对自己动了这种歹念,让自己失身于她,简直是生不如死!
夜里寂静无声,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禹司凤睁开双眼,凭此分辨出是朝着自己这边过来的,而且来人并不是小荣。
禹司凤不动声色,见那陌生人来到自己了床边,低哑着声音问道。
宫人“你是东明的禹将军吗?”
禹司凤疑惑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又仔细打量他一番,行此鬼鬼祟祟之事, 又敢一身宫人打扮,还将真面目亲示于人,应该是这宫里的人没错。
陌生人皱眉,他并不认识要找到的人长什么样子,禹司凤又对他很是防备的样子,没有回答他,只好再试探着说。
宫人“我家主人受东明宁王之托,派我来寻找禹将军。”
禹司凤更加怀疑眼前人的身份,当初他要从将军府逃走,只有烟织和那些刻意放走他的守卫门知道,尽管后来被北乾的人捉住,可他们也是做得密不透风的。
更何况他人在北乾这个秘密,虽然已经泄漏开来,但关于他的身份都是保密的,而此人一开口就叫自己的名字,实在有些可疑。
他虽然来到这北乾时日不多,可如今他心里已经有了牵挂,北乾女帝为人如此卑鄙,他更不由得事事都要考虑到在这里已经六年之多的表哥。
更别提褚璇玑动不动就那他表哥来威胁他,这让他行事更加如屡薄冰,唯恐走到陷阱里面,自己万劫不复不说,还连累得表哥受苦。
那人见他还是不说话,便又继续道。
宫人“我家主人受宁王托付,寻禹将军会东明,如果将军有意离开,我家主人会写信通知宁王。”
离开?!
禹司凤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眨了一下,却仍然没有说话,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落入了来人的眼睛里。
那人在这里有些久,似乎害怕被人发现,左右看了看,无奈叹道。
宫人“奴才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请你考虑清楚,我过几日会再来的。”
那人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禹司凤看着外边倾泻下来的月光,心里疑虑更重。
他所在的祈春苑守卫森严,这人能自由出入,身份一定不一般,可他的主人是谁?又怎么会和宁王联系的?
烟织在宁王手下办差,宁王在找自己,烟织又去哪里?
她是否会安全?
烟织,我如今被捉在北乾,无法告知于你,但愿你没有事。
内侍官大总管仇子良虽然身份不低,也在伺候褚璇玑,可是平日里却不受褚璇玑待见,只因为他以前在先帝的指示下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今日褚璇玑单独唤他觐见,他心里十分忐忑,知道女帝突然要见他要做什么。
御书房里,只有褚璇玑高高坐于龙椅之上,仇子良跪在下方,战战兢兢道。
仇子良“叩见陛下,陛下召奴才何事?”
褚璇玑眯起眼睛,十分威严,从龙椅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仇子良。
褚璇玑“朕没记错的话,你伺候先帝有十年是吧?”
仇子良不敢抬头,把脸差点埋到了地上。
仇子良“是的,陛下。”
褚璇玑神色不明的问道。
褚璇玑“你当初是怎么做到这个大总管的位置的,你还记得吧?”
仇子良吓了一跳,哭丧着脸不停地对褚璇玑磕头求饶。
仇子良“陛下饶命!奴才自知当年罪孽深重,可是先帝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啊!只求陛下能够从轻发落!”
仇子良吓得快到晕过去的样子,倒是褚璇玑没有想到的,她弱弱地咳了一声。
褚璇玑“胆子怎么这么小?朕什么时候说过完处罚你了?”
仇子良却还是害怕不已,浑身发抖地对着褚璇玑磕头求饶,褚璇玑看着他这样简直大倒胃口。
她回到龙椅上坐下,姿态慵懒地唤他。
褚璇玑“你过来,朕有个事儿想问你一下。”
仇子良不敢怠慢,急忙连滚带爬跪到褚璇玑脚边,也不敢抬头,听候女帝陛下旨意。
褚璇玑盯着仇子良的头顶,脸色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珠子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转而又咳了几声。
这让一直等着她发落的仇子良冷汗直流,他想着,陛下再不开口,他可能就要吓晕过去了。
褚璇玑“咳咳,嗯……”
终于,年轻的女帝王清了清嗓子,轻轻吐出一口气问道。
褚璇玑“当初先帝让你对韩约做的事,你还记得吗?”
褚璇玑“应该如何与后宫的侍君……呃,相处,才能使彼此都快乐呢?”
听到这里,仇子良总算松了口气,当今女帝年纪还小,虽然有两个侧君,却很少留宿在他们宫里,也很少昭幸他们,如今有这样的疑问,应该是尝到其中的乐趣了。
虽然宫里有专门教这事儿的老人,不过大多都是教导侍君如何取悦女帝的,要让女帝如此放下脸面偷偷在私下问他的,定是一个不容易驯服的男人,至少与当年的韩约不相上下。
想起韩约,仇子良在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他对褚璇玑说道。
仇子良“回陛下的话,这男子初次侍寝,比较柔弱,需要多注意些,不可太过粗暴。”
褚璇玑嗤笑道。
褚璇玑“这个朕当然知道,用得着你说?”
那天要不是他激怒自己,自己也不会那么疯狂,害他受伤严重,昏迷了两天了。
褚璇玑“朕是问你,如果那个人不愿意,拼死抵抗,那样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