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璇玑带着禹司凤回东明故土省亲,看望重病的姑父,却不想他的老姑父在满足心愿,看到心心念念的侄儿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禹司凤就那样一直跪在老姑父的灵堂之上,尽管以他如今的身份,可以不用跪的,但是谁也劝不了这固执起来就很拧巴的人。
他看见褚璇玑也一直陪着在灵堂上,哽咽道。
禹司凤“妻主,你先到隔壁休息吧,我娘他们在赶回皇城的路上,很快就回来了。”
禹司凤“而且这里有表妹陪着,不会有事。”
褚璇玑没有应他,反而悄悄问同安侯。
褚璇玑“他……他小时候也是一直这样称呼同安侯的吗?”
同安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伤,面对女帝陛下的提问不得不收拾一下心情,回答道。
同安侯“回陛下,凤后与微臣小时候确实是是以表哥表妹相称的。”
同安侯“那时,臣的父亲说,兄弟姐妹之间,当相互爱护,朝堂之外,不需要君臣之分。”
褚璇玑“朝堂之外,不需要君臣之分?”
褚璇玑细细品味,心里冷笑一声,这样办得到吗?
褚璇玑原本担心这种办丧事的场合会把禹司凤吓到,却没想到,此刻的他收起那些时日如孩童般的淘气,只静静地跪在那个位置,挨着同安侯。
同安侯知道禹司凤如今已经痴傻,也不敢去刺激他,只在火苗窜出火盆时,提醒他小心。
突然,禹司凤的眼前,再次出现模糊的,似曾相识的场景。
同样冰冷寂静的灵堂上,是谁的灵位在这里?又是谁哭得这么伤心?
还有那个伤心的少年是谁,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手持一住冷香,他们是谁?在拜祭睡呢?
这时,他眼前那些零碎画面突然揉碎融合起来,那个背影很熟悉的少年慢慢转过身,冲他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禹司凤呼吸一滞,惊恐地瞪圆双眼,哆嗦着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啊的惊叫一声,人则双眼一闭晕厥过去。
褚璇玑担忧地守在床边一整夜了,随行来的太医已经诊脉完毕,只说凤后是伤心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
褚璇玑“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晕厥了?”
褚璇玑看向一旁被唤来的同安侯,只因禹司凤昏过去的时候,就他二人在灵堂,想来她会比较清楚。
同安侯心惊胆寒,战战兢兢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头皮道。
同安侯“陛下,凤后他昏过去时,好像很害怕什么地大叫起来,臣见他目光甚是恐惧,所以臣斗胆,觉得凤后如今留在臣府中不大合适,还是移驾至行宫吧。”
褚璇玑想了想,也觉得同安侯言之有理,当下命人准备车驾,一刻不停,抱了人上了皇撵,便前往行宫。
一直到两日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禹司凤醒过来时,褚璇玑已不在身边,只有程怀智一直在屋内候着。
禹司凤皱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缓缓撑着双臂坐起来。
他茫然看看左右,对这个地方显得非常陌生。
禹司凤“师伯,这里,这里是哪里?”
程怀智“这里是行宫。”
程怀智温和地回话,一面把蘸了温水的锦帕递给他。
禹司凤“行宫?”
更是不解,轻敲脑袋想了想,发现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程怀智轻声问道。
程怀智“凤后,早膳已经备好了,让他们端进来么?”
禹司凤摇头,只说道。
禹司凤“姑父呢?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呃……
这下程怀智犯了难,那夜任由他固执地守灵,结果不知受到什么惊吓而昏死过去,现在还能把实情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