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正月,北方仍是天寒地冻,而地处西南的西羌国,并不寒冷。
比不了夏天烈日炎炎,可阳光却也温暖和煦。四季皆可见草木葱茏,也是赏心悦目之极。
书房内女帝与烟织已经谈了很久,守在书房外的宫人见已近午时,便在外面扣了下门上铜扣,征询女帝的意思,问是否传膳。
女帝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西羌女帝“稍后听命。”
宫人们相互看看,暗道陛下与太女商议这么久,还没有完毕,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呢,连传膳都要延后?
烟织此刻低头不语,半晌,才道。
烟织“乌童那件事,我想,你必然有你的用意,我不方便说什么,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那件事,我希望你再想想。”
女帝站在烟织面前,拿手抚了抚女儿面上那疤疤痕,柔声道。
西羌女帝“当初是我撇下你,这心里愧疚了多少年,你也许永远想不到,也不求你体谅。不过……除了这玉玺,我实在想不出拿什么补偿你。”
烟织这时把头抬起,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烟织“补偿我要那做什么,玉玺,比得了母亲的关爱吗?你不用想太多,我已经体会到了你的关爱,你大可不必费心思,去揣测我的想法。”
烟织“如今,他就在我身边,哪怕我只能看着他,心里也满足。我已经得到了想得到的,不奢求太多。”
女帝把目光飘远,良久,又道。
西羌女帝“严修是个好孩子,你不能负了他。”
提到严修,烟织一愣,是啊,这几个月就忙活禹司凤了,他们二人虽天天在一起,晚上也是同衾而卧,可二人近来的确有些疏离。
难道,是因为揪心司凤的事情,冷落了他吗?
女帝知道女儿在想什么,正色道。
西羌女帝“西羌与北乾本是不受礼教束缚,想那北乾陛下,可以立敌国的男人为凤后,而得到上天和百姓的认可,你和严修之间更是合理,也会有个圆满的归宿。”
西羌女帝“但是为娘的要提醒你,禹司凤终究在名义上是北乾国的凤后,无论他清醒后会发生什么,这个是事实。”
西羌女帝“这公道是还给他的,但你不可横加干预。”
烟织“我明白。”
烟织的声音很低,人一下萎顿,难道她和司凤,真是有缘无份吗?
不知自己是怎么拖着自己那毫无感觉的身体走回安昌殿的,见严修冲自己招手示意,要她放轻脚步,就知道禹司凤仍是没醒。
拉过绣墩,与严修一起在床前落座,烟织才问。
烟织“他一直这么睡着,其间没有醒吗?”
严修摇头。
严修“没有,这药粥都温过几次,想来他这次,是累的紧了。”
烟织“你说,他这样,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烟织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她心里也没底,如果禹司凤真的恢复,她和褚璇玑,其实希望各占一半。
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令人也改变很多。这个时候,她也晓得,不能去勉强他。
让他做最后的选择,不单是褚璇玑必须遵守的诺言,同样她烟织也须遵守。
严修“他应该是恢复了,否则不会这般痛苦。殿下,臣担心,他会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这几天,怕是要更加辛苦点。”
嗯,烟织道。
烟织“知道了。”
禹司凤是当天晚上清醒过来,没有像严修预想的那样,依然是很安静,只是不发一言,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人很配合,吃了严修准备的药粥,也听了烟织的话,在玉池里进行沐浴,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