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
以往被灭掉的皆是武林门派,亦或是武学世家,而一个妓院被如此血洗,还真是头次发生。秦凤楠作为一位高阶层贵族女子,对于这些歌姬舞女亦十分怜悯,不会将她们迫害到这种地步。
什么人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竟连歌女也要进行屠杀?
秦凤楠不觉得有人会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杀性,除非……是真正的地狱修罗。她一边想着,一边踏着通往城南的青石小路,心中渐渐有了负重感——不管被血洗的是妓院还是门派,在生死大关上都应一视同仁,她都会尽武林正派的责任,去维系他们的尊严。
城南。
两个月前犹较为繁华的城南,如今却异常的萧瑟冷清。那含香苑也已是人去楼空,大门被上了封,苑内隐能望见杂草丛生,一派荒凉。周围行人稀少,对这含香苑更是唯恐避之不及,迫不得已路过之时,还要以手掩口鼻。
秦凤楠装作漫不经心地溜逛到含香苑对面的茶楼处。
这茶楼已经拆迁了一半,一位白胡子老者正在茶楼前叹息不已。
“老人家,您这是为何哀叹?”秦凤楠试探道。
白胡子老者不理会她,径自叹着气走了。
秦凤楠闹了满肚子的气,可也抑制着没发作,转而奔一个拆楼工匠去了。工匠原本安安心心地敲打掉茶楼墙壁上的一砖一瓦,故此当秦凤楠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不由自主地一惊。
“这位姑娘,您是?”他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
“我是谁,你莫问,”秦凤楠道,“这城南据传言是个无限繁华的所在,如何荒凉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拆墙工匠陡然色变,上下打量秦凤楠:“姑娘提的好问题。”
秦凤楠亦不多言,不同寻常地安静聆听。
“看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城南含香苑两月前发生了一起血洗惨案,全苑上下无人生还。”拆墙工匠敲打掉一块石砖,“若只是这样,也便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这案子发生了半月之后,有人起夜时远远望见含香苑内有鬼影子摇摆不定,还能依稀听见如泣如诉的骇人之声,自此无人再敢来这城南留宿。”
鬼影子?如泣如诉的骇人之声?
秦凤楠哑然失笑:“这位大哥,你说的这些定是谣传,哄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怎么能当得真事呢?”
“哎,”拆墙工匠制止她道,“此话不可乱讲,这乃是对鬼神不敬。我所说一切皆是实情,你若不信,今夜可留下来看个究竟,躲我这茶楼里便是。”
拆墙的工匠这话本是无心之中说的,他思量着,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定然不敢照他说的做,万没想到秦凤楠很是爽快:“成了,你要多少银两,姑娘我出得起。”
“你这……”工匠无计,只得应允下来,“行,这茶楼拆了一半,也比不得客栈逆旅,银两免了。那墙根是个能隐蔽人的去处,今夜你便在此等候吧。”
“多谢了。”秦凤楠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