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江南的雨季来得迟了些,梅雨季的空中总是弥漫着潮湿和颓靡。
银河躺在藤椅上,风一下一下的吹着,雨一直一直下着,咬在嘴里的香烟也烧没了。
银河掀开眼皮,缓慢起身,望着窗外的下个不停的雨,取下嘴里的烟嘴扔进了雨中,剩下的一缕青烟被雨水浇湿了。
银河满意的转身进了里屋。
铁门外的铃铛响了,有人送了东西。
这几天总是有人送来很多东西。
桌上的手机在振动,陈厌的消息:十分钟后到。
陈厌是银河的心理医生,已经为银河进行心理治疗了两年,效果并不显著。
刚刚好十分钟,铁门被打开了,随即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陈厌打开门,看到银河站在酒柜前,闭着眼睛很认真的在挑酒。
银河喜欢喝酒,尤其是和陈厌在一起的时候,对银河来说,这也算是久违的放纵。
银河挑了一瓶白葡萄酒,拿了一个杯子,朝藤椅走去。
陈厌将从门口拿进来的白铃兰放进玻璃花瓶里,自顾自的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
面对银河的时候对于陈厌来说也是久违的放纵。
陈厌坐在银河对面的木椅上,将牛奶放到了银河面前,把酒连同杯子拿到了自己面前。
银河不喜欢喝牛奶,陈厌知道,冰箱里的牛奶是陈厌买的。
陈厌将手交叠在膝盖,照例是心理询问:“今天抽烟了吗?”
“没有”。银河盯着面前的牛奶。
陈厌看着雨中被彻底打湿的烟嘴,转头看向银河:“早餐吃的什么?”
“酸奶”。银河还是盯着面前的牛奶。
陈厌昨天来的时候带了五罐酸奶,现在冰箱里还有五罐,又撒谎。
“想喝牛奶吗?”
“不想”。这次是实话。
“晚上想吃什么?”
……
银河没有回答,她在看陈厌。
陈厌今天穿的很随意,灰色连帽卫衣和黑色西装裤。
银河很少见到这么随意的陈厌,在她印象里陈厌一直都是一丝不苟。
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是。
银河额头被敲了一下,思绪一下被拉回。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不想吃”。银河起身往里屋走去,拿起沙发上的薄毯裹住自己。
看到桌上的白铃兰,一时愣了神。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她买过白铃兰了,也很久没有人给她买过牛奶了。
可陈厌给她买了,为什么呢,因为愧疚吗?
银河把桌上的白铃兰扔进了垃圾桶,还有冰箱里的牛奶和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