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等你嘛。”陆执葵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再想捂住嘴巴已经晚了。
她看着他,脸燥热,异常紧张,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开玩、笑呢!”
他看着她笑。
陆执葵仔细地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嘲笑。
“原来是在等我啊。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陆执葵当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她回到家里,反复琢磨:他那话是……要找媒人来她家说亲的意思吧!
……
因为淋了雨,陆执葵发起了高烧。
去村卫生室挂盐水,一连好几天烧还是没退下去。
看病本就花钱,又耽误赚工分,这让陆执葵很不安。
不过这几天一直是阴天,每日总是断断续续地下起雷阵雨。估计就算下地干活也干不了多少。
脑袋晕乎乎了几天,在某一天清晨,醒来的陆执葵觉得神清气爽。
应该是不烧了!
曙光升起,天光大亮,看样子也终于雨过天晴了!
陆执葵又去了玉米地里干活。地里的杂草如果不尽快拔除,会影响到玉米的长势,营养供不上,玉米收成自然也不会好。
不过这并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关心的是,贺崇礼怎么还不让人来她家说亲?!
她着实等得急了,恨不得亲自到村西头他家里,去问一问。
但她一个女的,如果表现的太不矜持,是会被人笑话的。
她只好忍着。
但脑袋里是忍不住乱想的,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第二天中午,陆执葵在大食堂吃饭,用粮票买了最便宜的窝窝头和白菜炖粉条,坐在一边吃着。
她听到旁边几个男的,有老有少,你一言我一语,在闲聊。
“……在玉米地里中暑了!没人发现,晚上记工分的时候发现人不在,大家也都没在意,以为他没去干活。等他家娃来问大家,大家才知道,人莫名其妙不见了!还是他家娃,跑去玉米地里不知道找了多久,等出来的时候,胳膊、腿上都被玉米叶划破了!他老子被他从玉米地里抱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抱去村卫生室看病,人家都不收了,说是治不了,得去大医院。于是又找人借了拖拉机,一家三口连夜去了大医院……”
“我还想把我家姑娘嫁给崇礼呢。怎么就出了这事?希望是虚惊一场。不然我只能让媒人再另外打听了。”
……
听他们议论,起初陆执葵还一头雾水,但当她听到“崇礼”这两个字时,似乎立马便抓到了那根主线,再上下一联系起来……
“姥爷,”她问这伙人中离她最近的一个老头,“谁去医院了?”
“崇礼他爸。”
原本她对贺崇礼还心存埋怨,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全都释然了。
没几天,贺家举办了丧礼。
陆老爹被请去帮忙,在丧宴上端盘子。
陆执葵家也随了礼,陆执葵和妈妈一起去吃席。地点在贺崇礼家西边的杨树林里。
她吃到一半,借口去倒水,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