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军已经收拾妥当,万事俱备,只差谭玹霖一道命令了。可谭玹霖却始终放心不下沐婉卿,还有远在上尧的谭桑榆。
谁知沐婉卿在得知了谭玹霖的想法后,表示自己也要跟他一同回江城。沐婉卿说,“自我接手沐家的生意后,发生了许多事,一开始,我是真的想要把沐家的生意做好的。可是生逢乱世,缺的并不是生意人,而是真正于家国有益的人。所以,我愿意跟你去”。
正当谭玹霖被沐婉卿的这番话感动之际,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极不屑的冷哼,“那沐致远怎么办?上海的百姓又怎么办呢?你放心不下谭桑榆,不惜打十通电话,确认她还在不在何家。你放心不下沐婉卿,明明外边的谭家军已经整装待发,你却还在这里儿女情长。
这个世道不缺商人,缺的是钱。是能把钱换成药品、换成军火、换成精制战车的人。沐婉卿,现在的你,能么?”。
顾月霜的这声声质问,着实叫两个人冷静了下来。
她又说道,“你能想到的,革命军自然也能想到,已经驻扎在城中的徐光耀,和苏泓琛更是能想到。谭玹霖,只要你一天没有挂上革命军的头衔,你就还是一天上海布防司令。
别的地方再怎么样,守城军,不能调”。
这一点,谭玹霖确实没想到,“你说徐光耀和苏泓琛已经去了?”。
顾月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了出去,站在高阶之上,扬声说,“各位叔伯兄弟,咱们并不陌生,叙旧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明白你们担忧江城百姓受到波及,但是,现在江城中,已经驻扎了两个部队。江岸的革命军不会放任徐伯钧和日本人,迫害老百姓。
驻扎在城中的徐光耀和苏泓琛也不会,你们现在穿着上海布防军的军服,你们的义务,是守住上海,以便真到了危机时刻,能够第一时间接收流民。
况且,徐伯钧是走了,可日公馆、英公馆还在,租界那群洋人也还在。今天你们走了,明天整个上海就都不再是华人的地界儿了。
不要想着把上海交给别人管,这些天,是你们一步一个脚印,忍辱负重扛下来的。而不是什么吴向应,李向应、王向应,有点脑子的,就给我驻扎在上海,该巡逻巡逻,该惩处惩处,哪里都不许去”。
顾月霜知道,到处都是洋人和日本人的眼线,可是她不怕,家国危急存亡之际,不分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退!
她的这一番话,也叫谭家军众人认清了现实,默默的放下了背包,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此刻,顾月霜又拿出了一根红布条绑在手腕上,“大家听我说,这跟红布条是我特质的,在夜里会发光,白天的时候有一个角会随着日色变成黄色。大家把它绑在左手手腕上,咱们以此为令,来区分自己人和别人。
城外驻扎的兄弟们也早就绑上了,我的人已经在各个山头就位。一旦江城战火起,咱们就随时待命。等到城外的日军稍有动作,咱们就开干!一个不留。”。
她的眼神在这个黑夜里格外的亮,直亮的人心里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