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的脸几乎都被绷带遮掩着,笑容和他眯起的眼睛看起来不过是惨白的弯曲的嘴型,就好似月牙状的刀刃那般。
【我记得,你是,那个家里的伤者……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太宰先生是不是因为『书』知道的啊。”谷崎润一郎问。
“推测来说,是这样的。”国木田独步没有反驳。
【大多数事情我都知道哦。你是犯罪组织『48』的一员。你原本是地方警署的巡查,但是被工作中的前辈邀请,加入了这个组织。你居住在鹤见川下游附近的架空电缆下。你的双亲和妹妹在信州经营酿酒生意。你没有把犯罪所得得钱财存入银行,而是把它们藏在了废品场的金库里。真是聪明的做法呢。】
【国木田独步】瞳孔骤缩:“什么……?不可能!”
一个巡查,一个巡查怎么可以犯罪!
原来他并不是假警察。
“你这是在质疑太宰先生吗?”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冷静点国木田。”【福泽谕吉】安抚。
“为什么巡查不能犯罪呢?”【江户川乱步】蹲在【国木田独步】面前,眯眯眼睁开,露出那双锐利冷静的双眸。
“国木田,你就像是在问孩子为什么学走路一样,毫无意义。”
“我……警察的职责是保护民众,所以……”
“事情都有两面。国木田,你并不是小孩子,也该清楚世界上并非黑与白吧。”所以你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
【国木田独步】哑口无言。
理想纯粹是好事,但也是坏事情。
【什么……】警官面色惨白。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折磨你的兴趣。——关于“画”的事情,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什么……你说画?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回答错了。】太宰治满不在乎一般打断了对方,踢了一下他的腿。
少年的动作轻巧,就好像是用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小石子一样,警官却向后仰去,发出惨叫。
【嘎啊啊啊啊啊啊!?】
森鸥外微笑,即便是不同的世界,太宰君依旧把他所教导的记的牢固啊。
【其实呢,我这边也不想和你说话的啊。所以还请不要说没用的废话了。说说关于“画”的事吧。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它在织田作的手上。说到底,为什么你们会知道那副“画”价值不菲。】
“‘画’?什么画?”【谷崎润一郎】迷茫的问。
“不清楚。”【与谢野晶子】耸耸肩。
【我……我不,知道……】警官的面容扭曲,剧烈的疼痛化作巨浪,在他的体内肆虐。
【这样啊。】太宰扬了扬眉,但是除此之外,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只是一片平静。
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国木田独步】的心头,他颤抖着嗓音问:“他要……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中原中也】移开视线。
每次混蛋首领想要审讯时都是这副表情。
【是真的!我不过是刚入伙的新人,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我知道的,也只是那副“画”价值数亿,被一个叫织田的男人藏起来了,仅此而已!】
【登田君。这里是你的组织的藏身之处。也就是说,在这个地下设施中,还有许多人可以成为你的“替代者”哦。如果你认为,只要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得救,那可大错特错了。你这种人哪怕是死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也不会有任何困扰。】
少年走近警官,他把手搁在一块碎石上。他的笑容就好像是一张薄纸那般,淡薄无比。
【刚刚,我参观了一下你们的拷问哦。稍微有些安心了。所谓的警官呢,虽然是搜查方面的专家,但是却不是拷问方面的专家啊。就凭那样孩童打架般的拷问,可是连墙上时钟指针的位置都问不出的哦。……我就来教教你吧,真正的拷问应该是怎样的。】
太宰这么说着,从脚下拾起了一块碎石。
“拷问?不行,不能拷问……应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国木田独步】喃喃自语。
头发被人抓住,控制不住的抬头,装上那双狭长的碧色眼眸。
“我说过了,国木田,你不是小孩子,也该看看这个世界了。”
“——别沉浸在梦幻的乌托邦了。”
“他是警察……”双眼失神,就好像理想被打破了一般。
“对,他是警察,就是这些警察犯下了错误,你没有听错。”
【江户川乱步】双眸冰冷锐利:“别做梦了,这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