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沿环视整个房间,心下有些别扭,这里处处都充斥着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正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同居似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急忙晃头把这荒唐的想法甩掉,拍拍自己微烫的脸颊,我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在笔筒里随意拿了支钢笔,又从桌上的一叠书中抽出张纸,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将刚刚记下的吴家布局一点点绘制在纸上,一开始还找不到状态,后面渐渐地就沉浸其中。
等我画好半个吴家的布局图,外面的天色已暗,我端详着手上的图纸,用笔圈出几个适合逃跑的位置,将纸折好塞进口袋,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踩点。
晚饭就只有我和吴奶奶、管家等几个人吃,吴二爷果然没出现,席间吴奶奶不断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碗里的菜都堆成了小山,她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眼瞅着桌上的菜都要进我一个人的碗里,我才不得不严词拒绝吴奶奶夹菜的行为。
吴奶奶年纪大了睡得也早,晚饭后不久她就带着人回房间休息,我以消食的名义在院子里散步,名为散步,实为探路,绕着后院转了几圈,制定了几条发生意外可以快速离开的逃生路线,除了几个有人看守的地方,吴家老宅的地图算是基本摸清,我正准备回房间,无意间看到院角开放的菊花,想到饭桌上管家无意间提及吴奶奶有偏头痛的毛病,心下有了决断。
洗漱干净后换上睡衣回到房间,将刚刚想到的药方写在纸上用砚台压住,拆下头绳长发披散在肩头,从书架上取了本历史书准备当做睡前读物,打开床头插着磁带的小型录音机,耳边听着陌生的悦耳音乐,靠在床边翻开手上的书。
翻书的手划过书上满满当当的笔记,偶有不懂的地方,看着边上瘦长刚劲的手写字迹,便有种茅塞顿开之感,自己平日史书类的书籍看得少就是因为它枯燥又晦涩,但今日跟着笔记一本书尽数读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强迫自己放下书,躺在床上拉起被子闭眼睡觉,可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半点睡意,将半张脸藏进被子,有些泄气的盯着天花板发着呆,似乎闻到被子上除了阳光的味道还有种干净的皂香,思绪飘远。
我懊恼的将被子踢得发出簌簌声,最后还是老实的将被子盖好,闭眼心中默念褚老让我牢记的《本草纲目》“甘草,亦名蜜甘、蜜草、美草、草、灵通、国老,(根)甘、平、无毒。用甘草二两,蜜水炙过,加水二升,煮成一升半。每服五合,一天服两次,此方名‘甘草汤’,可治伤寒咽痛....”
将《本草纲目》全卷完整默读完,原本浮躁的心绪早已平静下来,困意袭来,我抓紧手中的被角沉沉的睡去。
次日天还未亮,我就清醒过来,换好练功服立在院子里初升的朝阳透过树枝化作班班光点照在我身上,我抽出腰间的墨染,将鞭子舞的凌凌生风,脚下虚实有序,一起一跳,眼手相应,鞭子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度,衣摆飘飘,身形飘逸就如林间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