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鞭法下来,我才觉得人精神了起来,回房换上自己平日常穿的衣服,昨天那身好看是好看,但还是穿不习惯,自己更喜欢姑姑做的这些改良的裙衫,舒适又不妨碍行动,比那些紧扒在身上的衣服舒服多了。
我正准备去找管家说草药的事,结果就在门口碰上了,吴管家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老太太之前有吩咐要尽量满足曲小姐的需求便没多问,我将昨夜写好的药方递给他,他打开看了两眼,“都是些常见的药材,我让他们下午给小姐送来。”
吴管家的效率很高,早上才说的事,午饭后草药就已经送到了我的房间,这些草药品相虽好,但还需要经过二次筛选和日晒,二爷那边还没有传来吴三省的消息,也不知道还要在吴家待多久,跟吴家老太打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
过了几天,依然没有吴三省的消息,杭州这几天天气又都不错,我也就没离开吴家而是在院子里处理草药,之前送来的草药得到了充分的晾晒,再有两日就能碾磨成碎制成药枕送给吴奶奶。
“丫头啊,怎么又待在院子里,来来,你陪奶奶四处走走。”
吴奶奶的声音伴随着“咚咚”的拐杖声从廊道那头传来,我放下手中的草药,转身快走几步搀住迎面而来的吴奶奶,这几日除了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外,我都在陪着吴奶奶,毕竟答应了二爷,自己在这白吃白住,连陪老人家说说话这种事都做不好,那我会良心不安的。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怀念过去的事情,我扶着奶奶在花园里散步,听她絮絮说着往事,她讲的很随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老一辈九门的事,还有吴邪和他两个叔叔之间的事情,我听得认真,这是我在札记里不曾看到的内容,吴奶奶见我对这些事感兴趣,也乐得多讲一些。
讲到兴起,她让管家把家里的相册取来,说要给我看看以前的老照片,我扶着她走到花园的凉亭里歇脚,没一会,管家就抱着两本沉甸甸的相册过来,我好奇的凑到吴奶奶身边,看着她怀念的抚摸手上充满年代感的相册。
翻开相册里面大部分是吴家人的生活照,其中又以吴邪的照片最多,从他刚出生到他牙牙学语,再到稍大点成了他三叔的跟屁虫,第一次背起书包...最后一张是他大学毕业时照的,事无巨细都被记录在照片里,吴奶奶慈爱的指着照片,跟我说着吴邪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听到有趣的地方,我也会跟着奶奶笑一笑,这个对自己来说熟悉又陌生的人总算是有了个具体的形象。
吴奶奶正指着张照片笑的合不拢嘴,我垂眼一看,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照片是偷拍的,上面小小的吴邪脸上挂着泪老老实实跟在年轻的二爷身后走,身后是一个男子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跺着脚。
那个跺脚的人应该就是还没见到面的吴三省了,我看着照片上的吴三省,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照片是偷拍的,清晰度不高,他离拍摄的角度又远,容貌看不真切。
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眉头微颦,眼睛在相册上寻找吴三省的身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着一张老照片,“奶奶,这个站在吴邪旁边搂着他的人是谁啊?”
吴奶奶扶着眼镜凑近看,笑着说“哦,这个呀,这就是小邪的三叔,吴三省,这张照片已经十几年了。”
这张老照片上的吴三省看着就二十来岁,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和姑姑藏起来照片上的人有八九成的相似,或者说吴三省就是姑姑想了半辈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