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婚

转眼已是腊月，京都处于海内之北，正是每年最冷的时候。慕瑾安的婚期订到了除夕，这一天是腊月的最后一天是北周国民庆祝新年的一天，也是慕瑾安的生辰，这一天她将及笄成人并且嫁人妇，结北周皇室与定国公府两姓之好，她不能怨也毫无退路。北周皇室衰微，子嗣单薄，经定国公（持太尉令），张丞相，冯太傅等这六位三公三师商定，因先帝崩逝仓促，未来得及下遗诏，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来继承大宝，于是决定，尊慕瑾安为皇太女出降于定国公嫡子文书裴待诞下子嗣，其子满周岁则登基为帝。在幼帝弱冠之前，皇太女监国并由三师三公辅佐朝政。

皇太女多么威风的名称啊，却充满讽刺，慕瑾安无疑是这么想的。她端坐在窗前，愣着神看着满眼的白，自觉的可笑悲凉。她生在寒冬，别人都嫌冬天令人恶寒觉得悲凉凄婉，她从不，因为父皇说她是北周的嫡公主，父皇母后最疼爱的小公主，她生在除夕多好的生辰，这一天全国子民为国庆岁，为她庆生……她是被他们捧在心尖上的，如今却是。忽的，瞥到了立政殿前的那几株寒梅，那是父皇与自己亲手从梅园移来的红梅。慕瑾安想到了父皇拉着她的小手站在梅前轻声喃道“安儿，看着红梅多艳啊，父皇望你有这红梅不怕寒彻骨的决绝之心，但惜你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那时慕瑾安还小，正是娇纵并不懂其中深意，父皇也未曾多想。北周强盛自己正值壮年，如何不能守护自己的爱女，不懂便不懂，大些请名师教导，爱女还小多疼些就是了，天不假年慕瑾安终是要承担起一国公主的责任，不，她如今是皇太女摄国家之政事，她要坚强，终有一日她会除尽这奸佞之臣，为父皇母后，为北周百姓。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均已完成五日之后便是慕瑾安的大婚之日，慕瑾安与往朝公主不同，她身为皇太女终还是麻烦的。

除夕这一天，慕瑾安早早被侍女叫起梳洗，慕瑾安身着五重华服在立政殿外等候，礼官传北周昭远长公主上殿受礼，慕瑾安由贴身侍女白芷搀扶步入殿内，随后立于一旁，接下来的路公主得自己走，慕瑾安翘首，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前去，接近正位之时，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行过大礼，慕瑾安再次前行，踏着汉白玉筑的台阶缓步走至先皇后张氏牌位之下，再叩礼。慕瑾安的姑母崇宁长公主代皇后为慕瑾安绾了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崇宁长公主上前扶公主起身，面向众位内命妇。礼官高声唱诺：“礼成！

之后慕瑾安前往金銮殿听后受封，慕瑾安面相众朝臣，叩拜大行皇帝之灵位，由张丞相代众朝臣宣旨，尊慕瑾安为皇太女，后去往太庙烧香祭祖。黄昏之前于柔嘉长公主府，沐浴更衣。慕瑾安著花钗，褕翟纁袡，头带插张皇后留下的凤簪，手拿雀扇，经受婚书，起驾，入位，入场，对席，沃盥，同牢等一系列的大婚之礼仪慕瑾安终于坐在了立政殿的喜房内，慕瑾安为皇太女不单独开府，居皇宫内，也方便摄政。

慕瑾安惴惴不安，沉闷忧郁中竟参杂着期待，我在期待什么慕瑾安不禁嗐到，暗暗呼气令自己沉下心来。身侧的文书裴一身朱色喜服更称着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喜房内不觉得添了些旖旎之气，正当慕瑾安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氛围，一喜娘未经允许，入了东方，端上了两杯酒，奉到两人身前。顿时整间喜房冷了下来，文书裴的脸色变了变，慕瑾安不吭气却也是微怒，那喜娘似没察觉张口说道“奴婢奉命给皇太女，皇太女驸马贺礼，这有欢好酒两盅还请两位喝……”

未等那喜娘说完话，慕瑾安便要出生喝止，文书裴发觉伸手拍了拍慕瑾安，示意冷静，慕瑾安不知怎么便熄了火，静静的听文书裴怎么说。文书裴眼眸暗了暗，张口讽刺道：“姑姑怕不是有些心急，今日是我与皇太女的大婚之日，周公之礼自是要行的，姑姑这两杯酒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叫我与太女难堪吗？”

那喜娘愣了愣连忙跪地求饶“奴婢，奴婢哪敢啊，奴婢是奉……”

“奉命！奉谁的命，难不成还有比本宫还能命令你的人吗”慕瑾安冷冷喝道

文书裴紧接着骂道“滚出去，告送那人，我与太女已知晓用不着那腌臜东西”

喜娘连连应是，连滚带爬的爬出房外。

经此事一闹，原本的旖旎之气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是尴尬和冷冽。过了一刻钟，文书裴先应了声：“今日已晚，太女先休息这周公之礼改日再说”说罢便起身准备拿被褥铺盖。慕瑾安哀叹一声，起身拉住了文书裴“不了，就今日吧，你是定国公嫡子，我是北周国太女咱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若今日不行，你那爹爹又怎么会放过你我，怕比今日更令我难堪，罢了咱们已经拜过堂早晚都要行这一礼的”

文书裴听了这话，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终是一声没吭，是了谁又会从了他们的心，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罢了，他终是对不住她。文书裴看着慕瑾安，慕瑾安也看着文书裴，两人默不吭声，拉着手走向那铺满桂圆红枣花生莲子的百子被，那塌上还铺了张白巾那正是了事帕。红烛批了啪啦的跳着，晃着眼睛也晃着这对少男少女的心，纵然今夜他们都不是自己只是定国公嫡子与北周皇太女，那死寂一般的两颗心终是添了些涟漪……

那纱帐缓缓放下……

本文及笄和大婚之礼参考了百度贴吧雪山流云红葡和百度知道阡陌上花开这两位博主的介绍，感谢两位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