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铃声刚响，高一二班班的窗玻璃就蒙上了一层白雾。穿着校服的学生们缩着脖子捧书朗读，后门忽然被“吱呀”推开一道缝，化学老师田老师抱着作业本探进头来。
田老师昨天的方程式配平——
她话音未落，教室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翻书声。苗妙妙猛地把《必刷题》塞进抽屉，指尖还粘着半片昨夜写作业时蹭上的修正带。
田老师赵明宇！
田老师精准地抽出四本皱巴巴的作业，
田老师王浩宇、林小夏、陈思雨——你们四个过来！
作业本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最旧那本“啪”地砸在苗妙妙课桌上。
田老师讲讲碳酸钙和盐酸反应的产物。不许看课本，现在翻书已经晚了。
后排男生们缩成鹌鹑，前桌女生把课本立得老高。
苗妙妙盯着自己鞋尖上开裂的胶皮，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田老师苗妙妙，你来说说离子方程式怎么写。
苗妙妙老师，我......
她感觉全班目光都黏在后颈上，手指无意识揪着校服拉链。
苗妙妙应该先......写化学式？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上周田老师刚用粉笔头砸过偷吃辣条的周晓琪，此刻讲台上的粉笔盒正微微颤动。
田老师用圆规尖敲着黑板上的错题。
田老师看看你写的H+ + OH- → H2O，漏掉钙离子就算了，怎么还画个爱心符号？你可真是个特殊人才啊。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的，丢人。这节课去后面站着听，下节课还敢犯浑直接叫家长！
此起彼伏的憋笑声中，苗妙妙看着自己胡写乱画的作业本，恨不得当场用橡皮擦把自己擦消失。晨光穿过她发梢时，两根倔强的呆毛正在微微发抖。
下课铃终于解救了这场煎熬。
苗妙妙瘫在座位上，三个女生立刻围过来。
于洛璃妙妙，怎么样，你还好吧？
周晓琪妙妙，你还好吧？
姚芊儿妙妙，你还好吧？
周晓琪递来保温杯，于洛璃和姚芊儿把她发烫的脸颊贴在自己手心。
钱俊熙下节物理课......
钱俊熙突然吊起嗓子，杜慕恒和姜文昊接话道：
杜慕恒李老师的死亡凝视体验卡续费成功！
姜文昊妙妙，你自求多福吧。
苗妙妙刚喝进嘴的温水差点喷出来。
上课铃响时，李老师抱着作业本疾步走来，马尾辫甩出凌厉的弧度。
李老师苗妙妙——
她抽出一本皱巴巴的作业。
李老师解释一下这道题为什么写“根据牛顿第三定律，爱情力等于反爱情力”？
苗妙妙一时间被李老师说的哑口无言。
苗妙妙老师，我……
李老师参照隔壁苏晓的答案重写十遍，放学前放我办公桌。
李老师挥挥手，苗妙妙如蒙大赦缩回座位。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盯着物理课本上跳动的光斑，忽然觉得今天天气还不错。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田老师正往保温杯里扔枸杞。
李老师今天又被苗妙妙气饱了。
李老师抱着抱枕瘫在邻桌，
李老师那孩子物理作业居然写“爱情力”，我也真的是无语了。
田老师冷笑着翻开教案，
田老师她化学方程式配得像个外星密码，老赵班里这尊神，明天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当月光漫过教学楼时，苗妙妙正倚着护栏数碳酸钙分子。楼下篮球砰砰砸向地面，她忽然摸到兜里那团皱巴巴的方程式草稿，指尖发颤地展开又攥紧。夜风卷走碎纸片时，恰巧掠过紫藤花架，像一场心照不宣的化学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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