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姐姐?”高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脸部影影绰绰,只有头上的团花发簪格外鲜明。
“弦月有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生活呢?”
“有!师父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一直努力修炼,以后一定会给你报仇!”
“杀死我的恶鬼已经下地狱了。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弦月变强不该只是为了我。如果要坚持,就去拯救那些同样被恶鬼所害之人吧。”
“弦月,你曾是我在世间最重要的牵挂,而牵挂你的并不止我一人,你也当握紧手中的刀,成为他们的骄傲才是。”
有一双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带着记忆中的香气。
“好好活下去,我的妹妹。”
弦月醒来时恍惚了一阵,天色拂晓特有的气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起床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槙寿郎演示了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和二之型.炎天升腾。刀身缠绕的火光映在瞳孔中,那不是真正的火,却燃烧得弦月的灵魂都要开始爆沸。
那种渴望令她周身颤抖。
“准备好了吗?”槙寿郎又问了弦月一次。
“是,师父!”弦月握紧刀鞘,鞠躬行礼。
然而槙寿郎就是在这时发现弦月不对劲的地方的。先是那双在体温迅速升高时会变成金色、亮得就像码头上的汽灯一样的眼睛,再是身体。弦月因为收刀太快不小心割开了虎口,血流如注,等他找来绷带时,伤口已经自己止住了血,开始愈合。
本能的警惕让他几乎要当场拔刀,但是看着在太阳下不断练习、还会在休息时摘下院子里的紫藤花泡茶喝的弦月,他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几天之后,槙寿郎给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耀哉写了一封信,然后带着弦月去了本部。
产屋敷宅很大,也很美,栽种着四时花木,风一吹会发出听起来很舒服的沙沙声,弦月屏气凝神时还能听见昆虫和鸟儿振翅的声响。
主公还没有来,柱们的意见似乎无法统一。“既然出现这种特征,那她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鬼,不如就地斩杀吧。”“她对阳光和紫藤花都没有反应,照我说应该先让藤屋的医生给她检查,错杀无辜就不好了。”……槙寿郎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静静的把手轻按在弦月的头顶。宽大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安抚着躁动的弦月。
“主公大人驾到。”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弦月本以为主公会是什么像第六天魔王一样的可怕人物,没想到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看上去清秀、沉稳、文质彬彬。旁边是他美丽的夫人,银色头发、紫色眼瞳,弦月看见她,一下子想起了神话故事里的辉夜姬。
“欢迎,我的剑士们。今天大家能够齐聚于此,我感到非常欣慰。”好奇妙的声音,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你就是槙寿郎从花街带回来的孩子吧?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四枫院弦月,主公大人。”弦月老实的回答。
“很抱歉。对于你姐姐,我们很遗憾没能早点赶到。你不用担心,过一会只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证一下。”
单膝跪地的弦月低下头去:“凭您吩咐。”
实际上她隐隐的明白身体的异常和溅到伤口上的鬼血可能脱不了干系。在花街隐秘的传说中,沾到恶鬼血液的人也会变成恶鬼。可是她时常顶着太阳到处跑,也并不渴求生人的血肉。她和杏寿郎一样喜欢吃美味的便当。
没有下令将弦月就地格杀引起了其他柱的反对,但产屋敷耀哉一点都没生气,而是让人取过槙寿郎写的信,逐字逐句的念着。信中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先是如实说了弦月的异常之处,而后在信的末尾请求留弦月一命,如果出了问题,他愿意将其斩杀之后切腹自尽。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要为了她这个捡来的孩子做出这种保证??她不想再让第二个人因自己而死。害死救命恩人这样的罪孽,她无法承担。
“主公大人!如果我变成鬼,请让我独自伏诛!让我的师父活着吧!”弦月一头磕在坚硬的鹅卵石上,几乎是用吼的音量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风柱喝止:“没经过主公的同意不要随便开口啊臭小鬼!”
“柊岚,对年轻人要和善一点。”简单的语句却使风柱立刻收起了凶悍的表情。产屋敷耀哉招了一下手,立刻有“隐”的人端着一个碗过来了。
是血。弦月在训练中经常受伤,早就习惯了血腥味,今天却被这碗血的味道熏得干呕不止,恨不得原地退开八丈。
“那么,结果就如大家所见了。这是珠世小姐采集来的稀血,对鬼有致命的吸引力。”产屋敷耀哉说道,“这孩子的反应足以说明只是从鬼那里受到了轻微的影响而已,说不定还会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呢。”
“四枫院弦月。”他转向弦月的方向,“参加最终选拔之后,为鬼杀队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吧。不负老师的栽培,以自身的才华得到大家的认可,这才是你应行的道路。”
从产屋敷宅回去的那天晚上,弦月再次梦到了浮舟,这次浮舟的脸上清晰的浮现出了一个认可的笑容。
她将行尽应行的路,守住当守的道。从今以后,必有公义的冠冕为她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