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药

　齐腾去洗手间绞毛巾，没有听见安娜的话，出来后把凉毛巾递给宋亚轩。

齐腾是不是酒精过敏啊？

　　宋亚轩接过来捂在眼睛上。

宋亚轩没事，齐叔，可能是酒喝得有点急。

　　他把毛巾拿下来冲着安娜笑笑。

宋亚轩她不算什么女朋友，不过是为了高兴一起玩玩儿，你哥喜欢我玩儿剩下的？

　　齐腾沉下脸。

齐腾什么玩儿不玩儿，亚轩你现在恋爱态度还这么不认真，你就这点不好，不怪你妈老念叨你！

　　宋亚轩眼角斜飞，笑得勾魂摄魄春情荡漾。

宋亚轩除非她是仙女儿，否则什么女人值得我宋亚轩认真啊。

　　齐腾看他醉了，懒得多说，转向瞅着宋亚轩脸颊飞红神情呆滞的安娜。

齐腾你也少提你那个哥！刚从里面出来多久？又想着犯什么病呢！再说你妈不是把他送到外地找你爸去了么？

　　正说着，只听砰地一声，齐腾吓一跳，扭头一看，宋亚轩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手里攥着的玻璃酒杯又摔碎了。

　　他摔在地上却不起来，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齐腾赶紧去拉他，仔细一看宋亚轩还是脸带笑意，眼神儿却有点散了。

　　齐腾扶不起来他。

齐腾怎么喝一杯酒就成这样了……快，娜娜，过来搭把手！

　　安娜把宋亚轩响个不停的手机调成震动扔到沙发上，端起红酒杯子轻轻摇一摇。

安娜爸你别大惊小怪了，我往他酒里放了一片致幻剂，死不了人的。

　　齐腾大惊。

齐腾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干！那东西能随便给人吃吗？你让我怎么和他爸妈交待！

　　安娜撒娇。

安娜不是你让我把他灌醉，省得他碍事儿嘛！这不是更彻底，他直到明天晚上，都别想恢复清醒了。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没事儿了，比酒精还干净，一点儿查不出来。

　　齐腾放下扶宋亚轩的手，瘫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桌子下沙发脚的暗影里，宋亚轩的紧闭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轻颤一下。

　　过了良久，齐腾终于放弃把宋亚轩弄到床上去的念头，直接把他放倒在地上躺着。

　　所幸是夏天，地板上不凉，他拿了毛巾被给他盖上，又换了块冷毛巾放到他额头，自己在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来。

　　安娜酒意涌上来，已经去卧室里睡了。

　　齐腾没开灯，黑暗里声音显得十分苍老疲惫。

齐腾亚轩，今天，齐叔的确是算计你了。拖过明天上午，汇通的最后一笔贷款到了帐，娜娜上飞机走了，盛鸿的资产，冻结还是查封，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地上的宋亚轩紧闭双眼，毫无声息，像是已经陷入了另外的世界。

　　齐腾似乎并不在意他能不能听到，自顾自的缓缓述说：

齐腾娜娜虽然叫我干爹，却是我亲生女儿，不是私生女，我和她妈那会儿不像你们现在，谈恋爱可是认真的。

齐腾当年我和你爸一起在钢厂锻炼，他还是个豆芽菜，我已经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齐腾爱梅是厂里合作社的售货员，厂里多少男人看着她眼热，她却喜欢上除了一把力气什么都没有的我。

齐腾她爸嫌我穷，不同意，爱梅却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也认定非她不娶，打算好好表现，早点带她一起回城过好日子。

齐腾回城的机会没等来，却有个当兵的名额落到我头上。

齐腾爱梅被她爸关起来不让我见，她托人捎信给我，让我去当兵，不要因为她耽误前程，你爸爸已经考上大学，回了城，我心里着急，想着当兵也就当两年，转业之后也能回城，到那时再回来娶爱梅，就答应了。”

齐腾我走后没多久，爱梅就被她爸逼着嫁给了厂长的儿子，那人离过婚，还带个孩子，就是娜娜她哥。

齐腾我以为是爱梅变了心，万念俱灰，除了训练，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终于让我考上政法大学，到了一中院，一干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