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栀进去后,船舱内安静得令人有些可怕。
四双眼睛直盯着她。
也不出声。
七栀随意找了一个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笑着先开口道:“有何事?”
女子身上所呈现出的气度,不像是已亡了国的落魄郡主。反倒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恣意与坦然。
“你是怎么离开相府的?”
忧郁的黑眸里掺杂一丝戾气,燕钰坐在七栀的对面。
燕钰现在都没想明白南七栀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在他特意安排在相府的人手里离开。
她在晋州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凌峰也未曾在飞鸽传信中和他提及过。
真实身份是南霄郡主,说到底她和他之间也只存在利用与被利用关系。
甚至她为了复仇,不惜成为了他的女人。
对于差点就要信任她的燕钰,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在四双眼睛的炙热注视下,七栀悠然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红唇轻抿,仿佛天生有种致命的魔力,不知不觉就让人沉陷其中。
“用脚离开的。”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夜风摇曳着放置在木桌上的油灯,落下一层黑灰。
刚准备饮下一口清茶的卫墨丞,脸实在有些绷不住,笑出声,学着之前某人曾经少年郎扮相的模样,吊儿郎当的摇起一把羽扇,戏谑道。
“燕丞相,常安郡主给您写了和离书,她与北曙已无关系。您又何必执着于此。”
蓦然一声重响,白玉酒杯碎地“穆东,我们走。”
伯姬握住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慢走不送。”
见起身的燕钰,凤九嘴角勾了勾,从桌上熟捻的开了一壶酒。
酒香四溢,余味爽口而不腻。
“燕丞相,就走?也不坐下再喝上一杯,这几壶酒。可是郡主新酿制的佳酒啊。”
“凤公子,燕丞相,毕竟公务繁忙,又怎会愿留下与我们饮酒作乐呢。”
“你们!”燕钰气得浑身发抖,他还没同意和他夫人和离,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都往上凑?
“南、七、栀!”
燕钰咬牙切齿叫着七栀在世界的真实名字。
“你和我走不走?不走,你别想和我和离!”
燕钰在气头上,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七栀,知道这会不能再去招惹他,不然最后场面会闹得难看。
“走,当然走。”
七栀理了一下衣物起身,燕钰紧皱的眉头微松。
“不过是大家一起走。”
听闻燕钰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扬起袖袍,转身跨出脚下的木阶。
七栀笑眯眯的又拉回燕钰坐下,安抚道:“现已将近子时,附近也没有码头,船也不好停放,我们正好顺路。一起回锦安城,看在昔日夫妻之情的份上,这次你再听我一回,可好?”
看到某人终于来哄他了。燕钰心里受的气瞬间少了一半:“你喂我喝你亲酿的酒,我就答应留下。”
穆东傻了,其他三位男人也傻了。
什么情况,不是都说北曙丞相是个迂腐的木鱼脑袋?
后来七栀真当着众人的面,喂她身边那位喝了她亲酿的酒。
只不过其他在场的那些男人,争风吃醋太厉害,没聊几句,又闹了起来。
连着好几夜,七栀被他们吵得心神恍惚。
阿生道:“七姐姐,我们到锦安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