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驾驶员吓了一跳,身边的人报了警,随后胆战心惊的离开了。
破碎的车窗里勉强能够辨认出来里面载着两个人,一个在前排,应该是司机。另一个则在后排,倚着窗。司机的头颅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了下来,截面平整。
薄暮在尸体前蹲下,找了根坚韧的树枝,给那颗头翻了个面。
它的顶部被钝器砸得陷进去一块,几根手指粗的铁锥深深地扎入天灵盖,旁边还有更大的几个坑,此时正汩汩往车身残骸表面淌着鲜红的血和脑浆。更奇怪的是,死者面部皮肤被抓烂了,但明显能看到血肉在缓缓蠕动。
薄暮忍着恶心把司机的手抬起来。
指甲断了一截,上面还粘黏着血和肉沫。
他嫌弃的放下手,向后窗看去。
后座瘫倒着一个女人,玻璃碎片插入她的背部,手臂和大腿,额头因为与车内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碰撞而流了血,刘海被血水拧成一股一股的,满脸是血,无法聚焦的眼眸低垂,血顺着睫毛下落,打湿了胸前的布料,嘴唇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这张脸眼熟极了。
正是顾景岚。
微抿着唇,薄暮掀开车门,注视着顾景岚垂下的手中紧紧握住的一把微型手枪。
他向手枪伸出手,却只摸到一片空气。
——那个违禁物品消失了,在幕后人的操控下。
幻境如同雾气般消散。
“嘻嘻嘻~”古怪而刻意的少年音毫不掩饰地飘浮在薄暮耳边,语调低沉疯狂,“那么,薄队长,下次见咯~呐——这次的惊喜你喜欢么?”
薄暮沉下脸,抓着栏杆的手缓缓收紧。
他迫切的想要抓到这个明目张胆的人。
缓了缓脸色,薄暮下了楼。
殷酒坐在桌旁和谁说着话。
栗发少年偏着头,笑得有点假,深棕色的眸子平静而漠然,不带任何情绪。唇角敷衍的微抬,充斥着不耐烦。他听着殷酒说话,偶尔漫不经心地应付两句。
见薄暮过来,少年正了正姿势,从善如流地自我介绍:“我叫江洲,薄队长,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三次?
“我不记得在这之前,我见过你。”
“没有印象很正常,毕竟当时是我单方面见的你。”江洲眼里流露出一点真切的笑意,“我这次的目的,主要是想加入这个中立队伍 。”
薄暮身边的殷酒犹豫地递了个眼神:要答应么?
薄队没理她。
他直视着江洲,表情很淡:“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江洲却不急,他笑意渐浓,竟显露出几分温柔:“我愿意永远忠诚于你。”
“我们不收废物。”殷酒有些尖锐地说。
“我不是废物。”江洲扫了一眼殷酒,似笑非笑,“比你有用。”
殷酒皱眉:“你是异能者”
“不是。”江洲重新将目光放在薄暮身上,逐渐暧昧起来。他一笑:“我只是个普通人。”
薄暮收回目光,低头瞥了一眼腕表。
“为什么选择我们?”
“可能是因为……我先接触的是你吧。”江洲撑着脑袋,盯着对方纯黑的眼眸。
其实不是的。
薄暮自然地垂眸,扫了一眼江洲的手腕:“你还是个学生,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没关系,不影响。”江洲风轻云淡地回答,“实际上,如果我之前参加了高考,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思虑过后,薄暮起身向他伸出手:“好。合作愉快。”
江洲握住他的手,眸中进是愉悦:“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