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江洲的住处,薄暮意外地扫了一眼脸色发青的殷酒:“为什么带他来?你可以拒绝的。”
“……他好像知道我的目的了。”殷酒敛下阴沉的神色,说话时有些犹豫,“其实我怀疑他一开始就知道了。而且在和我谈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提到了苏不知。”
薄暮忽然想起了苏不知的那句告诫。
苏不知说,小心江洲。
手背抵上额头,他说:“所以你就信了?”
“……有什么不对么?”
薄暮扯了扯唇角,漂亮而冷淡的黑色眸子里带了几分嘲讽:“他在诈你。”
殷酒:“……”
怪不得江洲那时候来了句“比你有用”。
“他侦查能力不错,但……”薄暮垂下眼睑,没有再说下去。
殷酒待不下去了:“我下次……以后一定改,但是,薄队,让那家伙留下来的隐患可是比这件事大的多啊,你打算怎么处理?”
“‘试用期’。”薄暮说,“既然已经给计划带来了改变,那不如改变的更彻底些。试用期结束后看结果,因此确保他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如果有风险,做‘诱饵’也无妨。
“如果一直不可控……”他顿了顿,右手大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指节,说,“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殷酒点头,转身离开了。
薄暮紧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随手挑了把匕首,上了楼。
四楼,属于苏不知的房间依然房门紧闭。
薄暮抬手敲了敲门。
门后传出一阵鞋底摩擦过地面的声响,里面的人走得极慢,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而那声音被拉得极长,一下一下得剐蹭着人的耳膜。
门开了。
薄暮握着匕首,在门开的那一瞬猛然刺出!
“苏不知”躲闪不及,脖颈处被划开一道口子。他似乎没想到薄暮会对他出手,反抗时有一丝怔愣。
薄暮抓住时机,将他的双臂反剪,膝盖对着“苏不知”的腰部一撞。
身下的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痛哼。
薄暮声音很冷,像夹杂着凛冽的风:“你,是谁?”
此时,另一边。
真正的苏不知正在逃命,他怀里有个孩子,身后紧跟着同样在狂奔的少年。
他们身后是两个穿着简洁干练的成年人,一男一女,速度很快。
眼看着快要被追上了,苏不知的速度慢下来,抹掉唇边的血迹,低声询问道:“你带着这小孩儿有能力自保么?”
“有。”少年说,紫色眼眸抬了抬,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而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
苏不知说:“你们找个地方躲一下,我有办法脱身。靳昀,人我帮你救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靳昀含糊地应了一声,把那个孩子接过来,跑向镇口。
苏不知停下,把手中握了许久的纸团随手塞进口袋。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绕过苏不知,试图继续追逐。
一只手搭在那个男人的肩上,他想要转头挣脱,却听见自己同伴的痛呼。
下一刻,二人晕厥在地。
苏不知冷着脸脱下外衣,身影消失在原地。
。
“你是谁?”薄暮有重复了一遍。
“我……”那人艰难地闭眼。
薄暮放开他,抬眼对上了另一个人的目光。
真正的苏不知扶着门框,冰冷的表情在看见他的那一瞬终于散去大半。他勾着唇角笑起来:“好久不见,薄教官。”
——
千澜。
千澜我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