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该滚就滚
秋意渐浓，一场秋雨，树叶便逐渐变黄，早晚更是凉意满满，拉拉自己的卫衣，徐瑞聪踩着晕黄的灯光，奔向便利店。
当自己的恶行被周亮曝光，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就是恶心加嫌弃，对自己说的唯一一句就是“打扫卫生一周，作为补偿！”他还没拒绝，周亮那个快嘴巴又爽快的替他答应了。
交友不慎！不慎啊！
到达店里，老板依旧是冷冷的站在收银柜台后，抬头淡淡的看他一眼。也许是这几日的补偿，看自己时终于不在带着恶心和嫌弃了。
我又不是那堆秽物！
“泉哥”路过柜台，他算是打过招呼了，便向仓库走去。林琳和小程见他到来，都热请相迎，只有老板，冷冰冰！
今天有晚课，来的比前几日稍晚，这个时候货架卫生小琳姐都打扫的差不多了，基本只剩下拖地了。
“小程哥，你怎么这幅表情？”徐瑞聪一边洗拖把，一边问道。
“唉~”小程哭丧着脸，“明天周末了！”
“周末很忙吗？可惜我来不了，帮不了你。”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末，都是他和周亮去游泳的日子，风雨无阻。
“唉，谁也帮不了我！”
拧干拖把，徐瑞聪拍怕他的肩膀，开始拖地。
“小程！”江泉看看弯腰拖地的徐瑞聪，转身库房喊道。
小程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活，十分狗腿的跑出来。
“你去拖地，徐瑞聪和我去送东西。”
小程看看柜台后的袋子，那分量看起来可不轻啊！
“泉哥，我去吧，体力活，不能让你干呀！”
江泉直接无视他的提议，绕出柜台，提起其中一个袋子首先走出超市。
徐瑞聪拿着拖把杵在原地，直到江泉提醒他把垃圾提上，他才扔掉拖把去提垃圾和另一个袋子。
“妈呀！”徐瑞聪提起袋子的那一刻忍不住发出感叹，“这都什么啊？怎么这么重？”
“米，”小程拿过拖把，写大字的拖着低，“垃圾别忘了！”
江泉一手提米面粮油，一手提着垃圾，去追走在前面的江泉。
扔掉垃圾，徐瑞聪将米甩上肩膀，扛着米走，这样轻松多了。看着始终走在他前面的老板，虽然双手都提着东西，但似乎那堆东西不存在一般。
扛着米小跑几步，追上江泉，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泉哥，你为什么不买车？”抬抬肩上的米，他继续说道，“用车多方便，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自己扛着到处跑？”
听着他微微有点喘的说话声，江泉放下手里的东西，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挑衅。
“有车，不想用而已！”
徐瑞聪背上50斤的米虽然不重，但扛着时还是微微的压弯了他的腰，本来江泉就比他高，现在更是只能抬头仰望他。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秋风轻轻吹动他额前的短发，明亮的双眼熠熠生辉！
徐瑞聪微微弯着腰还要抬头仰望他，在他睥睨天下的姿势，毫无气势可言。
“你~”徐瑞聪有些气结，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
“这么点东西就抗不动了？”江泉调侃道，“你吃的饭都去哪儿了？”
终于反应过来，徐瑞聪放下肩头的米，站直身子。终于不再是仰视他了！
“我吃的多，也没吃你家的米，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哼~”江泉冷冷一哼，再次提起地上的东西，向前走去，“这几天，店里的米估计被老鼠偷了！”
徐瑞聪刚放下米，还没好好喘口气，就又只得扛起米，追着他走去。
江泉的店里，除了肉类和蔬菜，该有的生活日用品，基本都能找到，米面粮油，店里虽有储备却不多，但是如果有人需要，他便送货上门。虽然便利店是依托着大学开的，但毕竟也还是有居民的。
将东西逐一送到住户家里，徐瑞聪差点累到瘫倒。这种老式公寓，楼层不高，但却没有电梯，必须一层一层的爬。最可恶的是，江泉带着他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完了，最后才送米，中间也不告诉他这米是不是这一户，而他却傻傻的扛着米往上爬，再背下来，而最后，米居然就是他们最先进的单元楼，还是在可爱的一楼！
他累的双腿发颤，连跳起来开骂的力气都没有，而对方呢？
“回去吧，以后不用来了！”江泉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虽然他的腿也不轻松，但他心情好呀，“我的米都被你吃贵了！”说完，拍拍坐在台阶上抖动双腿的徐瑞聪，“下次再敢吐我门口~”捏捏男孩稍显瘦削的肩，警告意味十足！到达目的，江泉转身离开，只留徐瑞聪一个人在秋风中凌乱。
心里堵着的气，在今天终于顺畅，江泉步伐都不禁显得轻快很多。不理后面传来的叫骂声，江泉当做耳旁风吹过，优哉游哉的消失在夜色中。
徐瑞聪气不打一处来，全程黑着脸回到宿舍，快速的洗漱完，倒床蒙头便睡。一个成熟的男人，居然会变着法的收拾一个单纯的学生，小气，幼稚，报复心强，居然还警告他？最气的还是自己，居然乖乖上钩，徐瑞聪你脑子进水了吧！
徐瑞聪一个人蒙着被子生气，完全不知道周亮对着他说了什么，只是掀开被子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正烦着呢！”说完，有躲回被子里，反思着自己的愚蠢，并开始谋划着如何反击。
周亮看着蜷缩成一坨的徐瑞聪，挠挠头，有些好笑。瑞聪凡事遇到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总是喜欢把自己裹起来，现在给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就先出发了，”想想还是补充道，“我明天留纸条给你，你记得看啊！”说完，也爬上床休息了。
昨夜的一场秋雨，滴滴答答，让人好眠。
徐瑞聪被闹铃吵醒，关掉手机闹铃，裹着被子翻过身，再翻过去，再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穿好衣服，见周亮还没反应，趴着他床边打算唤他起床时，才发现床上早已没了人影，床已经冰冰凉了。
电话终于接通，徐瑞聪急忙开口。
“在哪里？”语气虽然急促，但更多的却是不安，被抛弃的不安。
“我和梅梅到隔壁市玩来了，路上信号不好，”周亮大声说着，“我给你的纸条你没看？”
看着他潦草的字体，徐瑞聪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什么纸条？”徐瑞聪开始发脾气，“我等了你一早上，你一句话不说，就出去玩，我们的约定呢？坚持了两年的约定呢？啊？”心里的痛，也许吼出来，就不存在了。
“兄弟，原谅我这一次吧！”周亮不在意他的脾气，“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去，梅梅还不会游泳呢，我们~”
“你们玩吧！”徐瑞聪挂掉电话，关机，不想听他左一个梅梅，右一个梅梅，不想他把别人时常挂在嘴边，更不愿意他们两人的约定，有旁人加入！可是，徐瑞聪，你不想，就能改变吗？你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独占他？也许，也许，也许什么他不敢想下去，想了只会更伤心。
用水洗把脸，徐瑞聪从厕所出来，宿舍就一个同学还在熟睡，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人，看着此时清冷的宿舍，他想逃，他不想像个懦夫一样，让负面情绪将自己淹没。
“咦？”林琳看着出现在店门口的徐瑞聪，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瑞聪？
“嗯，”徐瑞聪点点头，“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看到泉哥和小程的身影，他主动问道。
“出去受罚了！”林琳绕出柜台，满不在乎的说道。
“受罚？”徐瑞聪有些好奇，“什么受罚？谁受罚？”
林琳撑着柜台，抬头看着他笑。
“你说是谁受罚？”狡黠的眨眨眼，“你昨天难道没受罚？不可能吧！”
徐瑞聪一想起昨晚自己被耍的团团转，甚至因为此事还错过了与周亮交谈的机会，心里更是来气，气的咬牙切齿。
“昨晚见你们送那么多东西居然没骑车，我和小程就猜到了，”林琳虽然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但想到泉哥除了收拾她和小程，还收拾其他人了，心里就忍不住想笑！终于受苦的，不再是只有他们两个了。看看徐瑞聪的表情，林琳恶兴趣又来了。
“想不想报仇？”林琳引诱道，“我们都可以配合你哦~”
看着满眼兴奋的林琳，徐瑞聪狐疑的眯起眼。
“你们也受过他的惩罚？你们想报复？那你们怎么不报复？”
“我们是拿他钱的人，没机会！”林琳继续引诱，“你不同啊，你又拿他的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
“谢谢你的提议，我考虑！”昨晚吃的亏，他迟早要讨回来！
见他似乎确有打算，林琳心里难免窃喜一番，高兴的差点笑出声。
“你过来是有事？”林琳突然问道，“昨天泉哥说，你以后都不会来了呀！”该不会是要报复店里吧！“诶，泉哥对不住你，我和小程待你还是很不错的吧？可不要拿我们两出气哦！”要是在她看店时出事了，泉哥回来，不知道会发什么火呢！
徐瑞聪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
周六上午，店里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所以林琳一个人看店也没问题，但徐瑞聪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一个人呆着，心里不该有的情绪总是会冒出来，还不如让自己忙一点，忙一点，他就不会去想了。
看着在店里忙里忙外，又是上货又是擦拭货物架的徐瑞聪，林琳忍不住开口问道。
“瑞聪，你是不是有事？”
徐瑞聪抱着一箱泡面，往货架上摆放，不做回答。
“有事的话，告诉姐姐，也许我能帮你哦~”
徐瑞聪道过谢，又开始忙。
见他不愿说，林琳也无可奈何，只能放点轻快的音乐，让空气不那么沉重。
当快到午饭时，江泉骑着小电驴，载着腌达达的小程回来了。
“林琳，准备吃饭！”江泉似乎心情很好，穿着一身运动装，走路都带风。
刚放下吃的，感觉背上凉飕飕的，转头一看，徐瑞聪正双眼发亮的瞪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江泉站直身体，双手抱胸的看着他，“想报复我？”
想，很想，不知道是想报复他，还是单纯的想发泄。他握紧拳头，气势汹汹的向江泉走去。小程和林琳互看一眼，长时间合谋的默契，两人齐手一掌将他推出去，小程趔趄着撞向徐瑞聪，徐瑞聪重心不稳，脚下脚步不稳，弯着腰朝着他走来的江泉一头撞去。
徐瑞聪狠狠的撞上江泉的胸膛，只听一声闷哼，江泉已被他扑倒在地，自己挥舞的手，好死不死还按在了他的兄弟上！
遭受撞击的江泉，当场痛的掉下了男儿泪！
看着地上的惨状，小程和林琳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狂笑出声。
“泉哥啊，哈哈，你还能站起来吗？”
“小程啊，你说的是哪里啊？哈哈哈！”
徐瑞聪黑着脸，风卷残云，快速的将桌上的饭菜扫进自己的肚里，看也不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人，吃完放下碗筷，站起身，看看三个人三种表情的脸，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再见！再也不见！”徐瑞聪走到一张脸冰冷至极的江泉面前，抬头看着他，“我用篮球砸到你流鼻血，吐了两次再你店门口，帐我已经还了，今天的事，休想让我一个人承担责任！”说完，看看那两个战战兢兢的罪魁祸首。
“别~”小程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吧，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小程悄悄打量了江泉的裆部，接下来的话，他问的简直不要太小心，“不需要去看看？”
江泉眼也没抬一下，也许是太疼了，也许是气的，一脸土色，毫无生气。
“万一以后不能用怎么办？”小程想到刚才的情形，忍不住打颤，那得有多疼啊！“还是去检查下吧！”
“对对对，还是看一下，看看功能还齐全吗？有没有损伤！”林琳着急的附和，“瑞聪，这可是你干的事，你可不能推脱啊！”
小程和林琳迷茫的看看站在一边，在看看那边爬起来后，一句话也没说过的江泉，两人悄悄的往门口挪了挪。
“我推脱？是谁他妈的推我的？”徐瑞聪怒吼出声，“他功能不齐，没法用了，我还要负责？如果真要负责，你以为你们两逃的了？”自己这个**，今天来这里干啥来了？
想到要对江泉“负责”，小程和林林琳背上不由的起了一层细汗，摇头又摆手，忙表示自己没法承担这个重任。
“我已经成家了，我没法负责！”林琳表示自己有家室，不敢承担。
“泉哥，我虽没成家，但我也打算成家，你饶了我吧！”小程表示自己即将有家室，也无能为力。
江泉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有些无力，自己这都招了什么店员？还有一个，不是自己店员的傻子，来这里干什么，甚至还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你们都不负责，我也不管，要么今天解决好，要么以后有问题，别想赖我身上！”
江泉气的发笑，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自己的白痴店员打断。
“那就检查下呗！”林琳提议。
“对，检查！”小程附和，还提出疑问，“怎么检查？”
“怎么检查？”林琳同样困惑，不过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瑞聪不是在嘛，让他检查不就好了！”
“我检查？我怎么检查？我他妈又不是医生！”徐瑞聪红着脸咆哮。
“你只需要~”
“够了！”受害者终于忍受不了，开口制止小程即将出口的少儿不宜的话，“老子好的很，不劳你们操心！”
抬眼看看站在门口，随时打算逃跑的店员，以及有些愧疚却又理直气壮的年轻人，他深吸一口气。
“该干嘛干嘛，该滚的滚！”
滚的，当然是徐瑞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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