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小栗坐在塑料凳上，轻轻地把药用棉棒抹在林月脸上。

“好了。”不多时她轻出一口气，把垃圾清了清，全部丢进垃圾桶。

“所以那群人是因为骆远所以才欺负你?”李小栗皱着眉毛问。

林月：“对啊。”

“有病么？”

“好像没了你骆远就能看上她们似的！”李小栗嘴里发出长长地不屑地嘶声。

林月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如果骆远不喜欢她，那肯定会找一个学习好家境好长得又漂亮的女神做女朋友，下不下的厨房倒无所谓，但起码得上得厅堂。他总是有点骄傲自衿的姿态，即使他不愿意别人那样认为。

“不过听说她们今天也没来上学。”李小栗突然压低说话声音，明明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她们不来上学难道不是很正常么？”

李小栗换上幅八卦脸：“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被打了！”

林月眨眨眼：“被打了?”

李小栗噗地一声笑喷：“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她们刚欺负你，第二天就被四中的一群大姐大打的眼睛都青了，简直智障啊哈哈哈！”

“为什么啊？”

李小栗又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们那些小混混之间的爱恨情仇，可复杂啦。”

林月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撇了撇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吃苹果么？”

李小栗从塑料袋里捡出一个又红又亮的大苹果，在阳光地照耀下反着光。

林月摇摇头说：“我脸疼，咬不动的。”

李小栗显然有些胀然若失，兴致阑珊地把苹果放回原处，拍了拍手上的灰，叹气道：“要说还是骆远细心呢，给你买东西都是挑软的买，我买个苹果估计都会放烂。”

骆远买的……

林月目光落在白色透明的塑料袋上，有冰袋、香蕉、酸奶，还有瓶专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夜里看不出来，零零碎碎装了不少小玩意。

“傻。”

他清浅地声音似乎又响起。

林月咬了咬嘴唇，突然开口问道：“你觉着我开学换座，孟凡明能同意么？”

“换座，为什么啊？”李小栗瞪大了眼。

林月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床单，搪塞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心情……”

“你觉得能行么？”

李小栗皱了皱眉，道：“你要是往前坐是够呛，往后坐还有可能。”

“咔嚓”啃了口苹果之后她又补充道：“要么你给他送点礼，你想坐哪都行了。”

林月：“……”

第二天林月就正常上课了，李小栗带来的药很好用，清清凉凉的抹上，一晚上肿就退了。

孟凡明在桌前批改作业，手里拿着根杂牌钢笔，不知道是哪个家长送的，见林月进来了，招呼道：“来来来。”

林月走到桌前站定。

“没事吧？在家呆了两天?休息够了吧?”孟凡明放下笔，二郎腿翘起来问。

林月乖巧道：“没事了。”

“没事就行。”他忽然笑得慈祥，眼角纹路挤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学校里同学小打小闹的，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也别太较真。”

一番话听地林月眉头紧皱，表面不显，心里膈应地很，什么叫小打小闹?明明是校园欺凌！

她天生性格温软，又碍于孟凡明是她的老师才没有发作，谁道孟凡明又接着道：“她们家长也说了，过几天带人来赔礼道歉，你就别再追究别的责任了，至于退学处分，你回去和骆远好好解释一下，硬要追究老师面子上也过不去的呀！”

林月积攒了多日的委屈，忍着没在欺负她的人面前流泪，没在纠缠的骆远面前发火，此时就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一样，整个人都被气的颤抖起来。

她觉着眼泪正不要钱地淌，用校服袖子随便一抹：“老师，什么叫小打小闹？难道他们道歉我就要接受么？”

“还有，为什么要我去和骆远解释?我没有义务去这么做！”

软萌的小兔子突然跳脚大哭了起来，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皱着眉回头看，孟凡明自觉没办法收场，连忙安慰道：“老师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她们也不至于要退学……”

林月正抽噎着，闻言斩钉截铁地道：“老师……嗝！……这……这是他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唉，你先回去吧。”孟凡明一个头两个大，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