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只有鞭子的破空声,和皮开肉绽的闷哼,让人牙酸。
少年的后背早已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鞭子却毫不留情的抽在身上,一道接一道,一道叠一道。
黎肃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只是执行着提前预设好的项目。不管眼前人已经成了什么样,也不管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黎簇也从不奢求黎肃能够念及叔侄之情,毕竟这个关系在他们两人间微弱到几乎不存在,他只希望黎肃能快一点结束,让他不要过于狼狈。
实际上黎簇也知道,黎肃已经留了情面,没有执行当众鞭刑,许是知道他侄子是黎族族长,还大发慈悲给留一点脸面。
“叔父,笙有罪,请同罚。”
破空声不停,却见门外进来个人,向内堂传进一道肃然正经的声音。
那人脚步稳健,快速行至内堂,同样跪下。动作流利,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原来是黎笙。
“你有何错?这是族规,该是多少便是多少,不容求情。”
黎肃停下挥动长鞭的手,长鞭已经被染成血红的颜色,停在哪里便给哪处的地毯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肃身站在那里,身前跪着两兄弟,一个背朝着他气息虚弱,一个面朝着他满脸紧张。
“包庇。笙容弟犯禁,多次未劝阻,身为其兄长同样罪无可恕。”
“黎簇身上还有暗伤未愈,恳请叔父手下留情。”
说罢,黎笙脱掉上衣,同样背过身子,挺直跪着,双拳紧握。
“你...何、必呢...五十鞭...我还挨、挨得住...”
黎簇有心阻止,却无力起身,甚至连说话都费劲。
脸色苍白,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好似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黎笙看着就揪心。
自己下手再狠,也不会把人整成这幅样子啊,真是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臭小子一直关族里,,省的出去惹了一圈子事儿,回来还得挨抽。
“同罚五十鞭可有异议?”
黎肃面上仍无波澜,眼神对着背朝着他的黎笙沉声道。
“笙,无异议,还请叔父赐鞭。”
既然来了,黎笙就从未想过后悔。
只是黎簇血液中凝血障碍的毛病还没彻底养好,刑堂的鞭子又是专门为黎族人设计的,被鞭笞的伤口并不能迅速愈合,而且会很疼。
这是黎笙第二次受鞭罚,从前的回忆还隐隐作疼。
说起来第一次还是觉醒之前跑出黎族的时候,等到被族人在森林里发现时,他已经因为不能忍受血脉觉醒的痛苦而昏迷。
醒来之后便是三十鞭刑,黎笙至今印象深刻。
有了他的掺和,叔父必定不会再把所有的力气用在黎簇一个人身上,哪怕只轻一点,黎簇也能少遭点罪。
这就够了。
黎笙猜的很对,一下子抽俩人之后,黎肃的确对黎簇下手轻了。
两人上身赤裸的跪在地上,没过多久便是同样的鲜血淋漓。
一个左肩图腾,一个右肩图腾,倒是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