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里,少年精致的面孔痛苦的扭曲着,本来就没什么血色脸上苍白如纸。
他似乎想叫,但实在不出来,喉咙如同冒火般有着刺痛的感觉,但是因为喊了太久,不得不隐忍下来。
狭小昏暗的房间,颇为局促的少年,入目便觉得压抑恐惧,构成一副既和谐又危险的画。
少年被固定在椅子上,现在看来似乎起到保护的作用。
黎簇不停的、痛苦的挣扎着。额上的汗一滴滴落下,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他的头发已被浸湿贴在前额,身上的衣裳也星星点点落下被洇湿的痕迹。
他的面前站了一个黑色冲锋衣一脸肃杀气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捧着一个小册子在记录什么。时不时带着不情愿又很解气的纠结神色。
没错,这就是被孟钰支配的三个月里黎簇的第一件事,试药。
当初说孟钰是变态果然没说错,经过这几天之后,黎簇甚至觉得变态对于孟钰是个褒义词。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啊?
每天研究的净是些让人痛不欲生的危险药品,若不是这身神奇的血脉,黎簇想不通还有谁能够受得住这一遍遍可怕的、如同五马分尸的痛苦。
如跗骨之蛆不停蠕动,越钻越深;如万千蚂蚁噬心,苦不堪言;如千军万马从身体上踏过,全尸都留不得。
千万般的痛苦流经血液,刻入骨髓,经久不散。
却又不在皮肉上留下丝毫痕迹。
黎簇觉得自己为国家挖掘到了特殊人才,就孟钰这样的,太适合为祖国的反间谍事业做出一份贡献了。
两管无色无味的液体从静脉血管打进去,不用十分钟,那痛感便如期而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抓到了间谍不能拷打,就用这种办法,保证老老实实的,面上不留一点伤。绝对还会给人留下相当刺激的心理阴影,保准这辈子都不想做间谍了。
这叫降格打击。
黎簇憋着一股劲硬捱着不出声,再喊下去不仅嗓子会坏,恐怕身体也撑不住。
忍受这种痛苦对受伤的黎簇来说,已经近乎极限,更惶论无用挣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黎簇充血的眼睛里显得格外漫长……
眼前那道清晰的身影一点点模糊,干涩的眼珠在眼眶里生硬的转着。
这是第十天。
黎簇每天被拖着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都有在数着。
这十天是无比难熬的,比以往的任何折磨都更加痛苦,没有人能想象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黎簇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当过试药的小白鼠。
所以即便在这屋子里看到了对自己苦大仇深的汪邩也只是相对乐观的心下咯噔一声。
看来这一道即便死不了也得脱层皮。
怪不得孟钰那混蛋答应的那么痛快,汪邩是暂时不能杀他,但是没说不能下死手啊!
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只要留一口气在,他就死不了。
毕竟师出名门,那谁知道汪邩能怎么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