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青见扬聆与纪云禾这厢里正在说话，不免回眸过来多看了两眼。
扬聆与他颔首致意，他还礼过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眼神清淡，丝毫不见怀疑。
纪云禾咬牙切齿：
“拿三月要挟我……”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扬聆垂眸，纤长羽睫遮盖眼底情绪翻涌。
楚扬聆我是怪物。
尾音渐落，一时不知她是不是自言自语。
楚扬聆你渴望自由，是不是？
她再次抬眸，面上神情已经恢复正常。
眼底褪去骇人血丝，空空如也，半点心绪不见。
她围绕纪云禾踱步，一面里里外外地打量她，一面压低声量威逼利诱：
楚扬聆你那个小朋友雪三月同样渴望自由，渴望与一个妖怪双宿双飞。
楚扬聆护法，我知道你无意与林昊青的斗争，我同样不在乎你们的输赢。
楚扬聆我只在乎你们谁人能够抢先一步完成我交待的任务。
末了，她自背后紧贴纪云禾耳畔，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
楚扬聆我会完成赢家的心愿。
纪云禾陡然战栗，扬聆能够感受到广袖之下她攥紧双拳。
可是她不敢随意对自己出手，她没有取胜的把握，当然她恐怕尚不知晓自己压根没有取胜的把握。
但是，纪云禾应当清楚她的隐秘已经把握在扬聆手中。
甚至，她挚友雪三月的隐秘她亦是了然。
她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
当然，除非有朝一日她自以为把握了她的秘密，自以为可以以此要挟她。
扬聆不怕他人知道她的所谓“秘密”，反正时至今日她早已成了过街老鼠，不过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同样没什么值得拿出来夸耀的。
但是，为了避免纪云禾白费功夫，将满腔热血付诸于搜集她的把柄之上，从而耽搁了驯妖，扬聆决定主动送个把柄与人：
楚扬聆你渴望自由，我又何尝不是呢？
楚扬聆芸芸众生都希望无拘无束的活着……
楚扬聆可是世上多少人迫不得已，多少人为俗务束缚不得脱身。
楚扬聆我想要鲛人开口说话乃是因为我有事相求……
她忽地有些心酸，不知到底从何说起。
眼角泛酸，扬聆连忙昂首，以防垂泪。
楚扬聆总之，只消你助我此番事成，我许你自由。
纪云禾嗤之以鼻：
“你如何许我自由？”
扬聆视线渐冷：
楚扬聆屠了驭妖谷，大不了再屠了皇室就是。
她言语平淡，似乎不知自己吐口乃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纪云禾冷笑。
扬聆打断她：
楚扬聆你不必这样看我，我双手沾染的鲜血比这可多得多呢。
楚扬聆纪云禾，我是楚扬聆。
此话一出，纪云禾面色大变。
纵使驭妖谷避世，同上下修界各仙门世家皆无往来，但是死生之巅决战实打实乃是几个世纪以来震惊四合九州的头件大事。
她楚扬聆楚念之的妖女名号怕是六界皆知。
不过驭妖谷世外桃源，谷中驭妖师不知道传言之中红眼绿指甲的妖魔鬼怪原来是这样一副尊容罢了。
初时的震惊过去，纪云禾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楚扬聆所以，纪云禾，你帮帮我，好不好？
须臾，纪云禾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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