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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不疯魔

暮色沉沉,如泼墨般浸染了皇城。内卫府阁领沈渡搁下手中青瓷茶盏,杯底与紫檀小几相碰,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在静默的大理寺签押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对面,大理寺少卿傅云夕正深陷于案牍之间。几卷摊开的验状、证词凌乱地铺满桌面,几乎将他埋没。傅云夕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一个“川”字,指尖烦躁地按压着太阳穴,对着那具无名男尸的案卷一筹莫展——无头,无凭信,只在城西一处荒僻院墙的狗洞里,寻得一枚孤零零的金珠。有人含糊其辞,说案发当日下午,似乎瞥见过两个女子的身影,仅此而已。线索细若游丝,无从下手。

沈渡

沈渡轻轻咂了下嘴,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旁观者的从容。他悠然起身,玄色暗云纹的袍袖拂过桌面,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

沈渡云夕,天色已晚,愁煞人也无用。你且在此慢慢参详,我嘛……

他拖长了调子,眼底掠过一丝只有自己才懂的警醒

沈渡府中尚有要事,再不回去,怕是连门都进不得了

傅云夕从卷宗里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没好气地挥挥手,如同驱赶一只扰人的蝇虫

傅云夕走走走!休在此处碍眼!你沈大阁领的清闲日子,我羡慕不来!

沈渡轻笑一声,步履从容地出了签押房。那“要事”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家中那两位,夫人庄清也,自从有了侧室颜幸,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阿念,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不归家,他这位堂堂内卫府阁领,怕真要在自家后院一败涂地,连争宠的余地都岌岌可危了。

沈府门前两盏素纱灯笼已亮起昏黄的光。管家垂手侍立阶下,见沈渡归来,忙趋前几步,低声禀报:“大人,夫人、颜姨娘,还有小姐,都在后头小厨房里呢。”

沈渡颔首,径直穿过几重月洞门与回廊。还未走近那灯火通明的小厨房,一阵暖融融的甜香已裹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驱散了皇城带来的肃杀与暮寒。

厨房里水汽氤氲,烛火跳跃。庄清也一身家常素缎衣裙,袖口利落地挽至肘弯,露出半截莹白的小臂,正专注地搅动着小铜锅里乳白的浆液,甜糯的牛乳香气正是由此散发。颜幸立在案板旁,侧影娴静,正将一小碟蒸熟的糯米团子从笼中取出。而最热闹的莫过于灶台边的小身影——阿念不知何时已蹭了满脸雪白的面粉,活脱脱一只小花猫。她踮着脚,小手努力伸向案板上刚切好的果脯蜜饯,试图偷食。

庄清也阿念!

庄清也眼风扫过,佯作嗔怒。

颜幸闻声转头,瞧见阿念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放下碟子,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柔声道

颜幸快过来,小馋猫,把脸擦擦

她动作轻柔,仔细擦拭阿念脸颊和鼻尖上的白粉。阿念咯咯笑着,扭动身体躲闪,小小的厨房里,一时间充满了暖意融融的烟火气。

沈渡斜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这一幕。方才大理寺的凝重与此刻眼前的温馨,像是被无形的壁垒分隔开的两个世界。他冷硬的心防,被这灶火与笑语悄然融化。四人围着厨房里临时支起的小圆桌用了晚饭,牛乳糕软糯香甜,阿念叽叽喳喳说着白日里的趣事,颜幸安静地添着汤水,庄清也偶尔含笑应和几句。这寻常人家的安稳,于他而言,是乱世浮沉中最珍贵的锚点。

夜深人静,喧嚣散尽。沈渡与庄清也回到两人居住的正院上房。烛光柔和,驱散一室幽暗。沈渡随手拿起庄清也妆台上搁着的一支累丝点翠海棠头花把玩。金丝缠绕的花瓣间,嵌着数颗圆润小巧的金珠,光泽温润。只是……他指尖在其中一颗的位置上顿住,那里空落落的,只余下固定金珠的细小爪托,分明缺了一粒。

沈渡这头花上的珠子

沈渡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听不出什么波澜

沈渡怎么少了一颗?

正对镜卸下耳珰的庄清也闻言,凑近妆台,就着烛光细看

庄清也咦?当真少了?

她脸上掠过一丝恍然

庄清也想是今日钻那狗洞时,被勾挂掉了罢。当时急着追那偷鸡的贼,竟没留意

沈渡狗洞?

沈渡握着那支头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空缺的位置,抬眼看向妻子

沈渡今日去了何处?竟需钻那等地方?

庄清也浑不在意地一笑

庄清也城西王大爷家那几只下蛋的芦花鸡被偷了,气得他直跳脚。他去衙门报官,左右无事,我便拉着颜幸过去瞧瞧

城西。狗洞。金珠。两个女子。

沈渡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白日里傅云夕案卷上冰冷的字句骤然变得无比清晰,带着血腥气,与眼前妻子身上淡淡的馨香交织缠绕。

他放下头花,烛光在他深沉的眸子里跳跃,映出凝重之色

沈渡今日城西……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字字清晰

沈渡死状离奇,并非寻常凶杀。头颅被取走,身上亦无任何可验明身份之物

庄清也卸妆的动作顿住,转过身,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沈渡更奇的是

沈渡的目光锁住她

沈渡报案之人提及,那死者身上……有一股极淡、却异常熟悉的甜腥气

他微微一顿,语气加重

沈渡而且,就在那发现尸身的院墙狗洞里,大理寺的人,拾到了一枚金珠

庄清也的瞳孔在烛火下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碰触到头花上那处刺目的空缺。短暂的惊愕后,一层冷冽的锐气迅速覆盖了她眼底的温软。她与沈渡目光相接,无需言语,多年的默契已足够。

她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然与冷静

庄清也便是我要动手,也绝无可能留下痕迹,更遑论遗落珠钗。至于颜幸……

她轻轻摇头,未尽之意不言而喻——那柔弱的侧室,更无可能徒手格杀一个成年男子。

沈渡我从未疑你

沈渡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他拿起那支残缺的头花,在掌心掂了掂

沈渡只是这金珠,这踪迹,还有那莫名的甜腥……未免太过巧合。这案子,水浑得很

庄清也走,去现场看看

沈渡现在?

庄清也现在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城西发现尸首的院落早已被大理寺的皂隶用麻绳圈了起来,两个持着火把的差役在院门外来回走动,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如同跳动的鬼魅。

沈渡上前一步,腰间的内卫府玄铁腰牌在火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只一晃。

“内卫府办案。”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

两个差役借着火光看清腰牌,又瞥见他身后气质清冷的庄清也,脸上虽有疑惑,却丝毫不敢阻拦。内卫府阁领亲临,腰牌即是通行铁令。两人默默退开一步,让出了通路。

院内弥漫着一股被雨水冲刷后泥土的湿腥气,更深层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甜腻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被水稀释后变得更加诡异。白日里发现尸体的地方,此刻只剩下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的泥泞地面,以及用白灰潦草画出的人形轮廓。

沈渡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泥泞的地面。雨水无情,冲刷掉大部分痕迹,只在靠近墙根、一处略为凹陷避风的泥地里,留下了一行模糊的足印。那脚印轮廓纤细,步幅不大,显然是属于女子,抑或是……一个身形极为瘦小的男子?雨水浸泡下,泥土软烂,深浅难以判断体重,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指向院墙狗洞方向的浅浅凹痕。

沈渡只有这一行足迹?

沈渡半蹲下身,指尖悬在足印上方,眉头紧锁。雨水几乎抹去了所有其他痕迹,只留下这指向性明确、却又显得格外孤单的一行。

庄清也却并未看那足印,她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那极其微弱、却被雨水浸泡后反而更易被敏锐嗅觉捕捉到的特殊气息。那是一种沉郁、带着动物腺体特有腥气的甜香,极其隐秘地缠绕在湿土和血腥之下。

庄清也麝香……

她低声吐出两个字,语气笃定。她抬眼看向沈渡,清亮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把光芒

庄清也寻常女子,谁会以此物为日常熏香?此物于女子胞宫有损,避之唯恐不及。除非……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冷静

庄清也除非是那秦楼楚馆中的女子,为了断绝恩客留下的孽胎,才不得不常用此物压制

青楼女子。麝香。残缺的头花金珠。指向狗洞的孤伶足迹。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麝香”这根线猛地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幽暗而危险的漩涡。

沈渡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投下长长的阴影,几乎将蹲着的庄清也笼罩其中。他望着墙根下那行被雨水泡得发软的纤细足印,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暗流。

庄清也的目光落在那足印上,停留片刻,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她伸出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那足印靠近脚踝内侧的位置,那里泥泞更深一点,似乎曾有过一点异常的着力或拖曳。

庄清也夫君

她声音清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庄清也若此人……天生肢体有所残缺呢?譬如跛足,或是长短腿?步履姿态与常人迥异,留下的印痕,是否也可能……显得如此‘纤细’?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微微倾斜的轨迹。

残缺?

沈渡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那行足印之上。月光惨白,冷冷地洒在泥泞的院落里,将那被雨水冲刷得边缘模糊的足痕照得愈发诡异。纤细的轮廓仿佛带着无声的嘲弄,在月光下扭曲、变形,似男非女,似真似幻。

青楼女子的麝香,残损的身体,消失的头颅,还有遗落在死亡现场的、属于他妻子的金珠……这看似纷乱如麻的线索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恶意地搅动着污泥。

他缓缓直起身,夜风拂过他玄色的袍角,带来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并非仅仅来自秋夜,更源于一种直觉——这桩无头血案,绝不会止于这荒僻的城西小院。它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恐怕足以掀翻半个京城的繁华表象。

沈渡回家吧

沈渡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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