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白山。
从过二道白河辞晚一路跟着张起灵和吴邪已经三天了,她离得很远因为吴邪身上有驱蛇粉的味道不至于跟丢,太近了不行张起灵会发现。
因为地理有些特殊这是三天来辞晚离他们最近的一次。
现在是秋天,太阳慢慢西斜,黄昏中雪山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温暖与冰冷完全无缝衔接的感觉,他站在黄昏中眺望远处的雪山,夕阳将他照得温柔了些远处的雪山却让他有了一种苍茫感,好像转眼就会隐于白雪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辞晚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了悲戚之意。
只一眼她就移开了目光,怕他发现。她却没看到张起灵偏头清冷的眸子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夜再次降临,辞晚看到张起灵从他们刨的雪洞口出来,他依然一身连帽衫,身后背着她送的轩辕剑。
借着月色他消失在了茫茫白雪间,辞晚有一瞬间愣神,因为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这已经是他们进入雪山的第六天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不在第一场大雪来临前到达青铜门她会很危险。
偷偷跟了上去,然而没走几步一股冰凉的大风突然刮起,她脚下的雪慢慢移动向下滑去,她急忙将匕首插进雪里减缓下滑的速度,才缓了没一会她就听到吴邪的叫喊声。
辞晚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其他抽出青辞注入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正准备去找吴邪,没想到吴邪的叫喊声出现在头顶朝她砸来,两人一路不知滚到哪了匕首也丢了。
辞晚将青辞插在雪里拉住吴邪低头一看,得嘞,在晚一点两人得去崖底过夜了。
就在这时辞晚感觉有一只细软温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淡漠如镜的眸子里。
是张起灵。
他的眼神此时于她不亚于冰刃直戳心窝子,拔凉拔凉的。
她没来由得有些委屈,却只能咽回喉咙里。
自己选的路,在难也得走完。
风又大了几分,夹杂着雪,天上飘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长白山的第一场雪来得出乎意料。
辞晚早知道这几天有暴风雪,有可能会遇到雪崩可是她没想到张起灵会挑在这个时候来,饶是做足了准备,破败的身体还是反应不及让她中了招。
“阿…张起灵!”
“小哥,你要是在来晚一步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吴邪原本破罐子破摔结果遇到辞晚,在他准备放手给辞晚降低负担的时候,张起灵如天神一般出现了,所以他心情很是复杂。
“嗯,先上来。”
将他们两人拉上去后,他第一时间查看了辞晚的情况,见她身上有血痕还有手心的刀口他咬了咬后槽牙。
“药给我。”
他朝吴邪身手,吴邪急忙将包里的药拿出来递给他,张起灵沉默的处理着她身上的伤。
“你都记起来了?”辞晚问他,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冷的。
心里泛苦!
“你骗我。”
更苦了!
他要是控诉她,她还好过一些,可他这毫无波澜的语气,辞晚心里不仅泛苦还泛疼。
愧疚难安!
却也只能狠下心来,他的宿命不应该是这些枷锁,这世间的万般颜色才是他该看的,而不是青铜门里那些冷冰冰的阴兵。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上挂满了雪花,她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很多时间。”
“别去好不好?嗯?”他收敛了一身的清冷,眉眼柔和,放轻了声音问她。

得到的是撒进风雪中被绞得稀碎的沉默。
“你也说了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十年,我会努力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只要你好好的。”
“就算一个十年不行两个十年三个十年,我总会清理干净的。”
她温柔又残忍,总是懂得如何惹他生气,扰乱他的情绪。
她是骗子,明明说好不危险的,可她却要去赴死。
还要他眼睁睁看着!
吴邪张了张口又把劝她的话咽回喉咙,张起灵说出的话必然是他能做到的,挽姐怎么会不懂。
他们一个求生,一个求死,命啊!
“你只救不想死的人,我也是,在我的身后是以亿为单位的人,他们也不想死。”
辞晚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抚上他的脸庞,额头与鼻尖相抵,为他取暖,一如当初。
凡人之躯也可以比肩神明,只是代价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罢了。
他们鼻息相抵,她说:“死亡不是终章,每一次向死而生都是因为有人在等我。”这只是我们一次短暂经历罢了,我们还有好多以后。
但是这一次,你得好好的。
“阿灵,对我来说结束就是开始,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记起来。”
不过无妨,总会忘记的。
辞晚无奈,知道张起灵失忆后她就有了这个计划,她曾告诫天道不要让他想起有关她的事情,结果它一如既往的不靠谱,想到这里辞晚暗暗咬牙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收拾它。
他眼里的星火一点一点熄灭。
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后颈。
“阿乐说如果好好将养的话,你最起码还有七八年的时间,甚至是十年。”
“解雨臣在下面等你,用我的十年去赌你的十年,值了。”张起灵深深地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张起灵…你…敢…”话没说完张起灵抚在她后脖颈的手轻轻一动,感觉后颈被按了一下,辞晚就晕了过去。
如果她最后的灵力不是在之前用了,张起灵根本没把握也没有机会。
聪明如张起灵,不做万全的准备他怎么会出手,他知道辞晚会为了吴邪出手。
“吴邪,帮我照顾好她,如果她…算了青铜门交给我。”
他本来就是为了青铜门而生的,不是吗?
张起灵看着吴邪,眼里带着郑重之色将辞晚交到吴邪手里,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小哥,你放心,小花说他们最新制定的方案有八成把握。”吴邪看着走得干净利落的张起灵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瘦弱孤独,悲戚却又坚定,就是这么一个人抗起了一切重担,背负着所有责任,他消失在夜色中慢慢被风雪掩盖。

吴邪背着辞晚顶着风雪,按张起灵指示的路线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得沉重,却没有心里来得沉重,那里好像压了秤砣,重如千金。
先前沉浸在他们生离死别的氛围内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静下来狂风暴雪,冰冷刺骨,月色之下广袤无垠的雪山像张着大口的雪熊,稍有不慎便会被拆骨入腹。
不记得走了多久,即使有冲锋衣吴邪依然被冻得手脚发麻,突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股暖意。
那是辞晚送他的玉佩,他大脑清醒了一些,总感觉在风暴下他偏离了张起灵设定的路线,可他也不敢换方向。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大概会换,背上背着辞晚,他不敢拿辞晚去赌,那是张起灵的宝贝。
万幸,他好像看到小花了。
他的心彻底松了下来,看到好几个人等在那里,解雨臣阿宁胖子,连消失很久的解连环和陈文锦都出现了。

幸不辱命!
陈文锦接过辞晚,他们一行人冒着风雪消失在长白山。随着他们的消失,再也没有人知道在长白山有那么一个人守了很久很久的青铜门。
他是被张家推出挡祸的假圣婴,是张家分崩离析推出的活靶子,也是张家末代的起灵。
明明是副人的躯壳,却肩负着神明的使命。
如果世间有神灵,那一定是张起灵。

辞晚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她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年,经过他们几次调整方案,年尾的时候辞晚做了一场手术,很成功,她知道不是他们成功是天道给了她一口气。她身体好了很多,空间里那些药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第二年,她身体比前一年更好了一些,他们终于放松了些,她可以在院内晒晒太阳了。
第三年,她可以出院了,吴邪接她去杭州呆了一段时间,他和阿宁要结婚了,辞晚送了他们一份大礼,她记不清有些什么了,反正很多。
第四年,云彩孝期过了,胖子如愿娶了云彩,辞晚随了他们很多分子钱,真的很多足够胖子给云彩一切想要的生活了。
胖子还调侃说她是不是把家产都送他了。
第五年她去了长白山定居,解雨臣陪着她,因为解家被解连环接手了所以解雨臣不是为了辞晚操心就是四处游玩。
自那之后长白山上时不时地传来戏曲声,长白山难得热闹。
同年,黑瞎子听说辞晚随份子钱很是阔绰,在长白山折腾了两年之久磨得解雨臣和他去国外领了证,辞晚如他所愿随了天价分子钱。
第七年辞晚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动不动就咳血的地步,他们轮流在长白山照顾她。
第八年,八月十七号终究没有等来第九年的辞晚离世,他们按她的遗愿将她葬在了长白山。

作者菌回忆杀来一波,我们就结束了。




作者菌番外明天出,三番一起(´。✪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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