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素素和云薇小姐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可是依我看，素素的气质倒是好多了，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她也是个大小姐呢!”巧嬷嬷一面拿着布尺替夜玉衡量身，准备裁制新衣裳，一面说道。“尤其这两年，少爷不觉得素素变了许多吗?颈子口会不会太紧?”
“不会。”夜玉衡一抬眼，只见素素在院子里，正踮着脚收晾在外头的汗巾，手绢。微微一笑，“是啊！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她跟我说她九岁，我还不太相信，一晃眼都五年了，真快！”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一身褴褛破衣，脸苍白瘦弱，那模样好不可怜。如今的她，肤色白俊眼修眉，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酒窝，容貌十分清雅端丽，现在然年纪还小，身材还未长成，不过已看得出来以后不可小觑。又笑道:“前一阵秉思也跟我这么说呢!他说素素以后会是个大美人，我看看倒也是，难怪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可不是吗?我当初见着她时，可想不到有今日呢!”
巧嬷嬷也笑道:“这还不都是二爷调教出来的。”
是啊，调教出了这么一个高徒!光是看她一天天地进步，就叫人心满意足。
“对了!”他说道。“我上个月不是给素素带了一块料子回来，要她自个儿做件新衣穿吗?怎么都不见她穿?”
“还说呢!”巧嬷嬷笑道:“我前两天也问过她，您猜她怎么说，她说她做是做好了，但是她觉得那块衣料太好了，她怕弄脏弄坏了，所以只是搁着，不敢拿出来穿。”
“真是死心眼。”夜玉衡哑然失笑。
“衣裳做了就是要穿的嘛!穿旧了也就罢，否则白搁着箱底，不是更可惜?”
“我也这么说。”巧嬷嬷收了布尺，“这件褂子我给二爷赶一赶，最好初三之前能做好，那二爷吃安家的喜宴时就可以穿了。”
“嬷嬷也不用急，反下我又不缺衣裳。”夜玉衡忙道。“不过是顿喜酒，也不是什么大事，穿什么都一样的。”一会儿又笑道:“倒是秉思那里，嬷嬷还要多留心些，他好像老长不停似的，昨儿个我看他，又觉得他的袖子好像短了些。”
“说的也是。”巧嬷嬷点点头，“三爷那性子本来就是粗枝大叶的，而且看他那青莲院里的那几个丫头又都不大用心了，三爷穿的用的老是丢三落四的，她们也都不管。”
“是啊!”夜玉衡点头说道。“我找个时间也跟秉思提一提，要他好好说说那几个丫头才是，他好歹是个主子，总不能纵容得她们太不像话了。”
素素收完了手巾，进屋来。
“嬷嬷替二爷量好了吗?”她放下衣篮子，拿起桌上的料子，笑道:“这个颜色做褂子穿一定很好看呢!我记得二爷正好也有一件靛青色的裤子可以配，赶明儿我就先拿出来烫一烫好穿。”
“看吧!”巧嬷嬷听了笑道。“我就说再没有比素素更细致妥贴的丫头了。”
夜玉衡看着她，一笑。
素素不好意思，拿起衣蓝子就要进去。
夜玉衡却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嬷嬷说你老舍不得穿新裳？ ”
“我……”素素嗫嚅道。“我还要干活呢，怕穿了新衣裳一下子就弄脏了。”
“亏得咱们家开的是布庄，别的没有，布料还怕少吗?”夜玉衡睨了她了眼，说道:“你一年四季就穿那么几件，知道的人说你节省，那不知道的人可就要说我小气了，开那么大的布庄，却叫一个丫头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素素顿时窘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素素，你听到了。”巧嬷嬷在一旁笑着道:“二爷发后常常会给你带料子回来，你只管放心地穿就是。”
“是呀!”夜玉衡轻轻扯了扯她的长辫子，温言道:“你看看你这一身，不是青的就是白的，实在太素了，真的也该打扮打扮，添点颜色才好，知道吗?”
素素只好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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