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驻的春天

“到家了，醒醒？”

顾恒川打开客厅的灯，扶着宁依晨坐在沙发上。

宁依晨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清醒一点了。

很奇怪，明明刚刚才回到开着暖气的室内，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好像外面的寒气没有残留在她身上。

她甚至感觉有一点热，就像——

就像她刚刚的回忆中，夏天生日的温度。

“手还很冰，用围巾暖暖吧？”

看她还在愣神，顾恒川帮她脱下厚重的外套，解开围巾，堆在了手上，温暖她在户外变得冰凉的手。

“冰吗？”宁依晨有些疑惑地动了动手指，好像这会才感觉到了冻僵的麻木感。

顾恒川只以为她还没完全醒酒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坐在一旁，仍然用温柔的语气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睡衣拿来？”

宁依晨回神了，她的双手慢慢回温，暖和起来。她感受到了暖气的温暖。

“我可以换衣服，”她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脸红，“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恒川脸上笑意渐深，“你刚才很可爱。”

宁依晨的脸更红了，推着顾恒川让他不要胡说。看她恢复精神，顾恒川也放下了心，宁依晨目送顾恒川离开。

真是愉悦的一天。

宁依晨躺倒在床上，叹息一声。

呼出的气中沾染了酒味，宁依晨有些不适应，去洗了澡，才舒舒服服睡下。

又是一年过去，一切都变了许多，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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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倒计时一天天逼近，所有毕业生都学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年关一眨眼就过去了。

“加油，让我们最后冲刺，决胜高考！”

老师们都这样鼓舞着学生，没有一个人敢放松。宁依晨也是。

日记中曾经记着的那些轻松的校园生活，已经离她很远了。重建记忆以来，她一直在紧张地学习。

班级的英语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心态很稳，对学生都是鼓励居多。班里的英语成绩也很争气。

于是，在仍然紧张的春天，老太太讲到一篇关于植物的阅读题时，有感而发，“虽然我知道，同学们对自己的要求都很高，最近都很用心在学习。不过，我们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你们正是最好的年华，不要错过美丽的春天啊。”

这天，老师没有布置别的作业，口头让大家多看看身边，多放松。

听着老师的话，台下原本都在奋笔疾书的学生们慢慢停下笔，一双双眼睛终于有空闲去看窗外。

那是一片新绿。

嫩得烫眼的绿色似乎能让人心情也轻松起来，仿佛得到一些力量。

下课了，大家又争分夺秒地复习，心底却多了那一抹活力。

宁依晨抱着书去请教问题，回来的路程上，想着刚才那道题目的解法，想得入神，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抬起头，这楼梯间的窗户外，正好能看到，楼背面人烟稀少的廊道。

宁依晨忽然想起日记里的片段。

她被人欺负，约在那里见面。夏天炎热，她中暑、脑力透支晕了过去，接着……

宁依晨不禁扬起嘴角。

顾恒川背起了她，把她送医。

是薄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