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你呢？”
赤井秀一看着工藤新一一脸忧愁不解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些晦暗不明。
话问得工藤新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那场震惊国内外的围剿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FBI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先后离开日本，赤井秀一借口留下陪伴家人，把原来没能休得假期全部都请了个干净，在日本和终于回来的爸爸，玛丽妈妈，还有妹妹真纯一起住。
工藤新一只在最开始的一个多月参与了后续的工作，接着就休息了两周出头，便继续回到学校，真纯也被赤井秀一赶去上学了。
自己的表妹宫野志保到现在也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处理自己的身份，江户川柯南这样父母在国外的身份，说出国就出国了，但灰原哀却找不到一个合理消失的理由。
至于日本公安降谷零……
“啊？我还好啊，每天都有好好的上课。”
虽然名次一直很优秀，上东大也完全不成问题，但是离开学校那么久，落下的功课也积攒到不能再继续积攒的程度，最近的工藤新一比起继续在警视厅活跃，反而是在自己房间的小书桌前学习得更多。
“这样下去真担心小新真的会戴上眼镜啊。”
有希子女士曾经在和玛丽妈妈一起逛街时发表过这样难得像个认真正经的母亲的担心。
“再用功学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虽然不这样觉得，我听志保说，你吃了解药后，体质变得很糟糕，刚刚开春的时候，还发生了过敏的情况，不是吗？”
这一点工藤新一没办法否认。
“我们不是在聊降谷先生的事情嘛，怎么突然拐到我身上了呢？”
这一招对坊や没有用呢。
“虽然降谷先生本人总是说没有问题，自己很好，但是，毕竟……”
毕竟是我的决策失误，才让他被琴酒俘虏，手臂被弄骨折的。
赤井秀一看着工藤新一担心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很无奈。
“可是，就算你这样来找我，我也说不上什么话。毕竟，他和我之间是有很深芥蒂的。我就这样去打扰他，他也不会对我敞开心扉说些什么啊。”
“其实，就这样暂时放降谷先生冷静一下，我也想过的。”
工藤新一有些焦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咬了咬下唇。
“其实昨天，风见警官给我打过电话，他说，降谷先生最近问了好几次射击场的事情。但是……”
他的骨折还在恢复期，那样的手，怎么能承受枪支的后坐力呢。
2.
“休息一下吧，降谷先生。”风见把插着吸管的饮料放在降谷的手边，让自己工作狂属性的上司能够稍微停下休息休息。
降谷零看了一眼风见，不堪重负的手垂在身体两侧，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他真的是累极了。风见心里暗自这样想着。
确实，他的手还没有完全康复，仅仅是拆掉了石膏，还在用握力器恢复。
时隔那么久，回想起那个时候，风见依然觉得后脊梁都冒冷汗。
本以为波本的身份还没有被戳穿，结果降谷零再次回到组织之后，琴酒两枪就打断了降谷零两双手的手臂骨，把降谷零折磨得不成人样，丢下他在仓库里。想要借着这一边不会就这样放弃降谷零，在仓库附近重创他们。结果，赤井秀一这个神人，竟然先一步劫走了降谷零，虽然被追兵追得差点只能把车开到海里去，却还是九死一生的平安归来。
降谷先生当时浑身血淋淋的，穿着去的白色衬衣都被血和汗湿透了。
“当时，我真的是吓坏了。”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就死在那里的觉悟了。”降谷零双手捧着那杯特意为他点的小杯的柠檬水，脸上的表情很镇静，好像当时躺在救护车上瞳孔都有点涣散的人不是他一样。
“射击场那边……”
“降谷先生！”
虽然风见比自己年长一点点，但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声过。降谷被风见吓了一跳，差点把柠檬水洒在身上。
风见严肃又担心的眼神表明了他的态度。降谷零注视着，片刻，自己叹了口气。
“……也是，我连做文书工作都那么困难……”降谷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垒起来的文件，风见帮自己筛选出来的，只需要自己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
就是这样简单的工作，自己在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买了一沓的稿纸，写了满满一本的自己的名字，最后才能开口跟风见说自己已经可以完成这样简单的工作。
“降谷先生，医生说了，您的伤，没有伤到根本上，只是骨折得比较厉害，需要静养。里理事官不也说了吗？您只当作是休息就好。不要太担心，太担心反而不利于您的病情。”
后知后觉的，风见察觉到降谷零情绪突然失落起来，立刻开始安抚起来，但到底笨嘴拙舌的，好像没能让他感到宽心。
降谷零也知道这个道理。当时在警察医院躺着的时候，诸伏高明也曾经安慰他，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因为这个组织的事情烦心了那么久，就好好的休息，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哪里能一样呢？降谷零心里到底对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拿起手枪的这件事情存了个疑影，握力器每天都在按时用，也渐渐地可以开始打字，但医生依然不许自己动枪械，也不许自己做过量的运动。
风见慌里慌张的安慰，降谷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终于，风见说干了自己能说出的所有安慰人的话语，降谷零才抬头看着他。
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谢谢你，风见。”
赤井秀一拎着保温箱走到警察厅大楼的射击场。
已经是凌晨了，赤井秀一是借着降谷零给工藤新一的通行卡进来的。他相当信任自己的执行人，但自己的执行人却相当信任讨厌的FBI。
降谷零的手颤抖着端着枪，耳朵上戴着降噪耳机，眼前带着防护眼镜，手却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举枪姿势而颤抖不已，根本没有办法瞄准。
就算打出去了，也绝对是打空。
降谷零紧紧的皱着眉头，整个手臂都不自觉的用上力气，咬着后牙，手却依然不听使唤的颤抖，还越来越厉害。
“放轻松。”赤井秀一站在降谷零身后，两只手从身后包着降谷零的手，借着身高差扶着他的手。
降谷零听见赤井秀一的声音，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赤井秀一的动静。
已经……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肩膀不要这么用力，手自然的拿着枪就好。”
借着降谷零的姿势，赤井秀一开口帮降谷零调整姿势，手也没有闲着，包着降谷零的手，手臂也贴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在降谷零身后贴着他的后背，头靠近他的降噪耳罩。
“深呼吸一次。”
两个人同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
降谷零发现自己的手突然不抖了，通过瞄准器盯着靶上的十环，默默地扣下扳机。
虽然赤井秀一尽全力的稳着他，减少枪的后坐力，但降谷零的手还是被震了一下，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赤井秀一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扳过他的身体，小心的拉着他的手，轻轻的触碰着他受伤的地方，询问他有没有很严重。
“我应该制止你的。”末了，他自责的开口。
会自责的赤井秀一。
降谷零带着疑惑看着赤井秀一，“有什么事情吗？”
“嗯？”
这个问句让赤井秀一有点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降谷零反应过来，应该是和以前一样，竖起他浑身的刺，像是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用可爱的脸，说着狠话，比如，“FBI怎么还不从我的日本滚出去！”“从日本的警察厅大楼滚出去！”这样的话。
但降谷零却只是轻轻的开口，淡淡的询问了一句。
“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就来这边的，总是有理由的吧。”降谷零微微后撤一步，把练习用的枪放在射击间的台子上，脸上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微笑，却读不出他的喜好。
“啊……”赤井秀一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听柯南……啊，现在是新一，他说你的状态不好，拜托我来看看你。你知道的，他一直因为你受伤的事情感到自责来着，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不赞同的摇摇头，降谷零脸上的表情带着被关心的微微的喜悦，和对工藤新一一直对此事感到自责的不赞同，“他知道我不怪他的。他就是这样的孩子，总是想着要保护别人，但是信息出错也是很正常的，比较在那种情况下，我能活着，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同样担任过NOC的赤井秀一当然知道这一点。工藤新一就算知道再多，年龄限制了阅历，他到底是不了解卧底命运的残酷。
“就这些吗？”降谷零盯着赤井秀一的脸，扬出了个笑容，“就他关心我啊？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要你来看我呢？我更愿意他本人来，这样我就能多说道两句，让他觉得更抱歉，然后乖乖的来公安呢。”
笑得像个天使，嘴里却说着恶魔的话。
“不是，我也很在意你的情况。”
这样的嘴硬，是降谷零独有的傲娇。ZERO的领头人，不能随意的撒娇，他早就习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自己特有的情绪来做些撒娇的事情了。
这么坦诚的吗？这真的是那个赤井吗？
降谷零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赤井秀一的因为最近休假而微微变胖的脸颊，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但是如果我直接来问你的话，你肯定不会直白的说，肯定会赶我走的，我也怕在你养伤的时候，让你的情绪太波动，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只是拜托了由美来打探消息。”
降谷零不想听赤井说些不像赤井的话，也没有开口接他的话。视线微微的发生偏移，看见了在休息椅上的宵夜。
“这个是兰小姐拜托我带来的。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她也知道新一为了我的事情很自责，想要稍微缓解一下他的情绪吧。”降谷零自顾自的摘下了手套，走到休息椅旁，打开了装着宵夜的盒子。
里面是一些烤好的饼干，微微的有点甜，降谷零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闻起来很香。”
“这个保温杯里是一些蜂蜜柠檬茶，微微的有点凉，夏天喝会很解暑的。”赤井秀一也跟着过来帮忙，把保温杯里的饮料倒出来，给降谷零倒了一杯，然后从便当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小包湿纸巾。
降谷零盯着赤井秀一一点也不稳重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疑惑了起来。
“把手给我。”赤井秀一抽出一张湿纸巾，轻轻的拉着降谷零的手帮他擦干净。
这个人……
降谷零皱了皱眉头，看着赤井秀一的头顶。
3
低头帮自己擦手的赤井秀一一点也不觉得这有问题，盯着降谷零的手，很专注的帮他擦拭。但其实，降谷零进入射击场前洗过了手，进来也只是坐着做了心理准备，刚开始赤井就进来了。
这个人……降谷零盯着赤井秀一的头顶看着。
他比我要稍微高一些，因为西方人的遗传因素，骨架也稍微大一些。以前一起在组织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他换衣服，如果不是因为牵扯进这种事情里，那样的身材就算去做时装周秀场模特也完全没有问题。他的头发，微微的有一点卷曲，应该是哪位MI6的女士给他的基因吧，他额前那一点碎发总是微微的卷曲，藏不进他一直带着的针织帽里。
侧脸，有着很强的东方人的色彩，但隐约能看见他作为混血儿的那份不同。
祖母绿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
工藤新一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受到了冲击。
降谷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被赤井秀一抱起来放在空地上。脸上带着降谷零的血，神情和往常的那股气定神闲完全不同，他的手连帮降谷零止血这样的事情都因为发抖而做不到。
“躲开！”玛丽盯着儿子已经乱了神的样子，一把推开了没有用的废柴儿子，自己上手帮助这个自己一开始就挺看好的小子。
赤井秀一被推倒，坐在地上，呼吸一瞬间乱了节奏，不能平稳的喘气，只能盯着玛丽在救援没有赶到的时候用自己的能力帮忙止血的样子。
不是降谷零流了血，而是血里瘫着降谷零。工藤新一一瞬间的愣神，被紧随其后的医护人员差点撞倒在地。
“零……零！”赤井秀一后知后觉的爬到降谷零的另一侧，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流出的血，手不自觉的想要伸出去，却被玛丽厉声呵斥了。
“不要碰他！他现在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恍惚了，你如果碰到伤口造成二次破裂，他搞不好真的会把命丢了！”
这样严厉的呵斥，好像还是警校时期听过的呢。降谷零半眯着眼睛，一眼就撞见了赤井秀一毫无血色的脸。
真是的……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样……
那双祖母绿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失措，因为过分着急而出现了无法自控的生理盐水。
这家伙……会哭的吗？
降谷零恍惚的时候这样想着。
要是在葬礼时看见他哭泣的脸，这样也挺有趣的吧。
但我好像，还没有说过抱歉。HIRO的事情，就这样让他背锅背了那么久。但全都是我的错啊……
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温柔得可怕呢？
“孩子清醒点，不要睡着。”玛丽轻轻的拍着降谷零的脸庞，声音都都些颤抖，她让开了位置让医护人员把降谷零抬到担架上。
玛丽太太……降谷零看了一样玛丽太太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赤井的。
虽然是遗传，但是，他觉得赤井的眼睛更好看。
5
“其实……”降谷零吃了几块饼干，就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轻轻的叹了口气，“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他是自杀。但我当时就觉得，你也是NOC，为什么不能救他呢？因为他是日本公安而不是FBI吗？所以我一直在恨你。”
“可后来我发现，我不得不恨你。因为，如果我不恨你的话，接下来如果单靠我爱国的这份热情……”降谷零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纸杯，轻轻的摇摇头，“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是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降谷零微微侧头，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又移开了视线。
赤井秀一回避了降谷零的视线，轻轻摇摇头，“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我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你们是发小，但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我想，太残忍了。”
“做这种没用的事情。给自己戴了那么久的帽子。”
降谷零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口轻声的笑了出来。
赤井秀一微微扭头看着他的脸，“怎么了？”
“我没想过，居然可以和你，和那个赤井，坐在一起，肩并肩的，喝点茶，吃点点心，聊聊以前的事情，聊聊现在的自己。”
“这感觉，还真的挺微妙的。”
顿了顿，降谷零才缓缓地说出那个名字。
“Hiro……景光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很开心吧。他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和平主义者。一直都是……”
这样伤感的表情……赤井秀一看着被额前碎发挡着眼睛的，降谷零的侧脸，咬了咬后牙。
“我还没有跟玛丽太太说谢谢呢。要不是她，我可能真的就死在码头了。”降谷零突然开口，换掉了那份伤感。
“妈妈很头疼呢。最近。”赤井秀一开口谈起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男人罢了，“我和秀吉对于爸爸的回来，都还是很开心的。妈妈虽然狠狠地教训了爸爸一顿，却也没有真的下狠手。真纯……她从小就没有见过爸爸，只是在零星的一些照片里，看见过爸爸的脸，但没有接触过。”
降谷零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就觉得情况很麻烦。
“她还不太能轻易的接受父亲突然回来这个事情，稍微有点，情绪不太好。我拜托志保，要她暂时住在博士家里，上学的时候也拜托了新一他们帮忙照顾一下。毕竟那些事情，对于真纯而言，还是……太复杂了。”
赤井秀一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柔和的表情。
一个破碎了十七年的家庭，再次拼在一起，不可避免的要撕裂一部分的伤口，这肯定会很痛的。
“真纯不是任性的孩子，在波罗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到。她很懂事，只是暂时不能接受，觉得尴尬。但终归都是一家人，一定很快就能彼此谅解，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的。”降谷零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着赤井秀一感到苦恼的脸，温柔的开口安慰他，“毕竟，我们认识了七年有余，才能坐在一起，好好的讲讲话不是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哈……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连流动的速度都放慢了。
赤井秀一看着降谷零的侧脸，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那个纸杯。
他累极了。
赤井能感受得到，于是轻手轻脚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坐在了降谷零的身边，屏住呼吸，轻轻的将睡着的降谷零的头，拨到自己的左肩膀上，轻轻的抬起肩头迎着降谷零，右手轻轻的顺了顺他额前的碎发，左手搂着他的腰。
微微的侧头，赤井秀一看着降谷零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的因为呼吸而细微的动作，轻轻的，伸手拨开挡在他脸前的碎发，赤井秀一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放缓了。
6
休息的时间再充裕，也是有个头的。
赤井秀一还是要先离开家人，去美国复命。前来送他的人，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有知道消息请假来的工藤新一和他女朋友。
以及降谷零。
“意外啊，你竟然会暂时离开工作岗位，为了来送FBI的臭小子。”玛丽看着降谷零在夏天还穿着白色打底衫的打扮，微微皱了皱眉头。
降谷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看着赤井秀一的脸，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赤井秀一开口说这句话，让降谷零吓了一跳。
“嗯？”
“啊，接下来家里人决定还是常住在日本好一些，真纯的学业要在这边完成，秀吉结婚也要在这边定居。父亲已经回来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一定要在FBI继续呆着了。”赤井秀一脸上的表情很镇静，像是深思熟虑后的产物。
降谷零倒是表示担忧，“那你辞职了，准备做什么呢？三十代就退休，未免太早了吧？”
“嗯……”赤井秀一微微思考了一下，“喫茶店”
“喫茶店？”
“嗯，到时候，请你来做我店里的看板郎？如何？”
降谷零脸上露出了那你没辙的笑容，叉着腰，叹了口气。
“那你要首先跟波罗的店长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要有先来后到嘛。”
降谷零微微耸耸肩，表达自己的无辜。
太受欢迎不是他的错，帅哥有人气，难道是帅哥的错不成？
“那我就先他一步签了你好了！”赤井秀一看着降谷零满脸的不负责任的模样，开口提出了一个方案。
“真是卑鄙的美国人啊。”
“不懂变通的日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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