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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夏2 ——潘云贵

时光不识你我

岁月伤害了很多人。鱼尾纹出卖了很多女人。

黄昏里鸽群名转着哨音,隐没于远处的房屋和电线杆之间,一路,抖落的羽毛像剪碎的白色纸花,撒向大地,我听到收音机里的一个DJ的声音说“夜色中将来到街角睡了,而路灯醒着,泥土睡了,而树脂醒着,鸟雀睡了而翅膀醒着,山河睡了,而风景醒着……世界睡了,而你我醒着。”随后放弃凤飞飞的《追梦人》里面唱着“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时间会刺破美人华丽的额角,我们却无能为力。

黑夜,如约而至。

前段时间去上海参加一个比赛,被分在参赛者,年龄都较大的组别里,看着其他组别里一个个如花的少年,才发现自己长大了。

记得临行前爸问我“真的要去吗?”我点头“没奖金,又不安排食宿,车票还只能报硬座,值得你这样去吗?”我再次点头,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或许已经不需要这个比赛的认可,只是中学时遗留下来的梦还紧紧贴在胸口上,时刻会想起来,我想让自己舒服点,所以选择前往。

去之前我特地剪短了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颧骨,在镜子前看见自己的脸瞬间变得好大,心里嘀咕着,应该没有人会认出自己吧,在颁奖典礼上,还是有一些来,参赛的中学生认出了我害羞而拘谨的跑来要签名,他们捧着很精美的笔记本,或者有我作品的样书表情认真而诚恳,好像从前的自己,因为我写字难看,所以碰到这种时刻,我总是异常紧张,表情却又装作淡然的样子,签了几笔,写了几句祝福的话,并开始把头低下。

你一直都很清楚,我是这样的人吧,其实我一直也在期待你会出现,你说过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西单的图书大厦开一场签售会,我期待某天我要签的下一本就是你的书或者笔记本,那时我会抬头看着你,你会一边红着脸躲闪,一边假装不经意的说“好傻嘞。”再傻,只要有人喜欢就行,可惜这样预期的情景并未出现,你像一颗消失的冥王星,离我越来越远,生活不断运转的轨道上,太阳走了,月亮来了,花开了好几朵,我一直还是一个人。

我很害怕分别一个人离开了,似乎就再也不会回来,或许我不该这样悲观,但看着时间的轮廓逐渐模糊,一些人走了就真的不再出现了,特别是想起那年夏天在南京火车站与你告别,眼泪没有缘由的就出来了,很好笑吧,确实,我一直都是这么可笑的人。

小时候看见爷爷离开,然后又看见你奶奶离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扫掉,而我妈说他们只是去远行了,去找让自己真正幸福的世界了,找到之后就会回来,可我到现在也没见他们回来,是不是幸福真的很难找到?

幸福只是生者对死者在另一个世界的希冀。

我极少在朋友面前提及你,当然偶尔说起时,你也只是在里面扮演一个普通朋友的角色,我不想告诉他们有关你的一切,怕说完了,你就变成光点,碎掉一点点,消失了,那天你和我坐在深夜的长椅上,身边有来回走过的情侣,我们的表情都很冷,像花丛里滚落的露水,你说我们先做朋友吧,我半饷没说话,你说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好啊,我点点头没有看你的眼睛,做普通的朋友,不挂念彼此各自经历新的生活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会变得不再重要,似乎真的很好,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有更改你的身份,这是你的意愿,我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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