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极少赋予女性成员代号,因为这没有意义,但Sherry是例外。
她也确实配得上,甘美而疏远。她生来由香料调制,她理所当然不是游走情场的鸡尾酒,而是乘着打磨好的冰块的Sherry。
“救我。”宫野志保是这么在电话里说的。她用平淡而镇定的语气说着。而此时她正悠然地坐在扶手椅上,听着电话里寂寥的杂音,她期待工藤新一辗转不安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结果是石沉大海,像照入深井的一道光一样悄然闪过。她用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即将蹦出嘴唇的话--没有说出口。
工藤新一轻笑了一声。也不语。他突然地,想到了同样的威吓,“雪梨,我的代号。”印象里是一个小女孩,红毛衣,茶发,像狙击枪瞄准猎物的准点的眼睛。像是宫野说的话,他噙着笑意。是梦吧,他也不记得,就像他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宫野志保的身影和一个小女孩重合到一起,若硬要去找,只能在阴雨连天里找
到前一场雨。
“只是警告你,别顾此失彼。我有资格获得大策划师的保护吧?”她总爱试探。
“了解,我的枪总不会犹豫不决。”他总爱踌躇满志地保证。
“姑且相信你。”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下次别打电话,话费挺贵的。”
“要付的话,不也应该由我来付吗?”她明知故问。
“我没忘,你不讲理地让我给你付同你通话的钱。”
他以前每月的话费基本是为零的的,因为他通讯录就那几个人,不够他向下翻,就已经看到了尽头,他大概认为他的人生也是如此,他说他不在乎。工藤新一幼稚认为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可直到有人告诉他:“所以需要你来赋予它意义。”恍惚间,工藤新一仿佛走进了一两个月前,那人淡淡地说,好像只是谈到午饭放多了盐。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工藤新一窝在一大堆报纸里看书,黑羽快斗也在他旁边,记不得是什么原因叫他来。只记得在一阵鸣笛声之后聊起他对人生的中二发言,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还是个锋芒毕露、锐气未减的毛头小子,比不上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黑羽快斗。工藤新一敢肯定,他侃侃而谈时,眼里的热情就已经彻头彻尾地驳回了“他不在乎”,他在乎太多东西了。
“所以需要你来赋予你意义。”
黑羽快斗一边低头看着一边刷着手机,他的回答流过工藤新一的脑袋,像汹涌而来的潮水打在堤坝上,溅起水花。
深层蛰伏的惊愕通过他的眼睛铺展开来,他还没来得及,手向咖啡杯的把手伸去,黑羽快斗就开口了,“给我倒一杯,”然后狡黠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多放糖。”
工藤新一一下就笑了出来,好像刚才只是他俩开的一个不值一提的玩笑。
“挂了。”电话那边的宫野志保说到。
工藤新一点点头,想到此刻她看不到,电话页面就已经退出了,手机自带的锁屏壁纸还依旧亮着,于是他关了机,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别再有人打扰了。
好像宫野也挺赞同黑羽的。
“他说的挺对的。”宫野志保在听了工藤新一的描述后,吃了一口蛋糕,回复他。
“我也这么觉得。”他下意识回答她。
“他会成为你的意义,不论痛苦与否,相信我。”
像用隔热性不怎么好的玻璃杯装着烧开的水,起初很烫,可灼热的疼消失后,有一股自然而然的豁然开朗贯穿全身。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