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心照不宣,陵容这称不上病的罕见症状没有先例可依,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甚至头几个月这二人都担惊受怕着,生怕陵容在睡梦中离世。
这段时日好了些,二人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甚至有好转之象,可无论是为君的还是做臣的,一颗心悬而又悬就是放不下,生怕是回光返照之象。
却又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陵容现在看上去并无碍,他二人若一副其得了不治之症的模样,且不论外人如何说,陵容这个当事人心里是一定不会好过的。
孕妇最忌多思,陵容月份大了,思考事情也变得不是很灵敏了,上上下下一起瞒着,也就有了她如今衣服天真模样,玄凌瞧着,心中也算有些慰藉。
走仕途的人都活成了人精,太医院这等地方,里面当差的心思只会更活泛,王守成这种人更不可能是个傻的,他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让母子均安,但若皇上有明旨,让他保贵嫔,再不济保住其中一个皇嗣,他都能勉力一试,毕竟眼前这种情形,他若应了还有活路可言,若是不应……
“微臣不敢欺君,只是贵嫔娘娘之症实在未有先例,又或是微臣技艺不精,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若真有异象,微臣就算穷尽毕生所学,也定会让娘娘无忧。”
玄凌不好说是松了一口气,可见王守成的样子,定然也是真的用了心的。他并非不能召众太医一起会诊,可如此大的动作,宫里不会半点风声都传不出去,人云亦云,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他都隐隐能猜到,更不要提其中会给陵容带来的影响。
王守成有本事,若非他择的主子突发此症,他的青云路自是不必说的。可若他真的能保住陵容,莫说他的青云路,他的家人也能凭此得道。
“你有才能,朕亦是惜才之人,若是此次能护得贵嫔无忧,便是大功一件,朕不会缺了你的封赏!”
玄凌许下承诺,王守成叩头谢恩,却不敢把这些话当真。这些话能成真的前提,是荣贵嫔安好,最好是母子均安,那他才是真的大功一件,否则无论其中那个出了差池,他都不会太好过。
可谁叫他想要出人头地,结果第一次参与进这后宫事里,就接手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君臣这边冷凝的氛围传不进长杨宫,陵容正高兴的不想休息,想着母亲不日入宫,她都要做些什么。
要收拾出母亲居住的地方,不出意外从母亲入宫,一直到皇嗣的洗三礼,她都会陪着自己,居住环境不能奢华无度,却也不能简单了去,毕竟是贵嫔亲母,正三品安昌郡夫人,若是敷衍了事,难免会让人看轻她们。
“你亲自看着,我放心些。”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交给檀香去做,她也放心。
“待本宫生产以后,让内务府补齐了人手,你亲自教着,挑几个出来做事,你便也不用这般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