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尽是无奈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校服外套外面还要加一件自己的外套才够暖和。
早上起床成了痛苦的事情。
每天金秀雅在公车上依然昏睡，手里握着贺峻霖塞过来的热奶茶，然后一天就开始了。
冬至的前一天，下午四点就放学了。
因为要值日，拖了半个小时，金秀雅才离开学校。
周京雨不是和她分在同一组值日，所以早早就走了。
姜柔娜风雨无阻地去排球场训练。
金秀雅去倒垃圾的时候，穿过林荫道，遇到李佳宁。
在北中李佳宁可是她的偶像，之前因为跳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很快大家都忘了一样。
金秀雅看到她跟一个男生很亲密的样子，难怪听说老师误会她早恋。
金秀雅也很讨厌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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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雅回到家的时候，小宣也已经回来了。
小宣趴在门边冒出一个脑袋，问她：“聪聪来不来玩？”
金秀雅：“我不知道。”
小宣：“你可以借手机给我吗？”
金秀雅：“怎么？”
小宣：“我想问问聪聪来不来。”
金秀雅：“你不怕她妈妈哦？”
小宣：“怕。”
金秀雅：“那还打吗？”她晃了晃手机。
小宣：“NO！”她吐了吐舌头，跑走了。
自从那日聪聪被热水烫伤，叶芳芳突然出现，把他给带走了。
好几个月都毫无音讯的人，突然出现了，金秀雅觉得那应该是一种母子间的感应吧。
叶芳芳看到聪聪的伤口，了解了当时的经过，她略带责备的语气说了金秀雅几句。
母亲大人给金秀雅使眼色，她只好忍着不做声。
金秀雅知道，母亲大人巴不得叶芳芳赶紧将聪聪接走，好让家里不至于每天都那么乱那么吵闹。
对于聪聪的离开，夏家大概只有小宣不开心。因为没人陪她玩了。
聪聪倒是没有舍不得，兴高采烈地跟着他妈妈走了。
送走母子两人，林兰欣松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清静了！”
金秀雅：“嗯。”
林兰欣：“我估计她一直联系不上，是在养胎吧。”
金秀雅：“养胎？”
林兰欣：“嗯，你表姨怀了那男人的孩子。”
金秀雅震惊不已。她的表姨怀了姜柔娜的爸爸的孩子。姜柔娜岂不是要多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金秀雅心想，姜柔娜应该还不知道吧？要不要告诉她呢？
金秀雅：“高龄产妇，她还真不怕？”
林兰欣：“她怕啥啊？别人的老公都敢抢了去！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金秀雅：“这样对聪聪会有影响的吧。”
“还说聪聪，”林兰欣有点儿不悦，“她那孩子不听话，每天把家里玩得乱七八糟，还好走了。不然，把小宣也给带坏了！”
金秀雅没再做声，谈话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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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林兰欣早早做了饭，舅舅也提早回来，一家人准备吃饭，忽然电话响了，响得很急促。
金秀雅去听，竟然是姜柔娜的爸爸打来的。
金秀雅：“姜叔叔？什么事儿？”
姜强：“你表姨，出车祸了，你们方便来一下医院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
金秀雅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强：“金同学？金同学？是不是不方便来？”
金秀雅反应过来，说：“不是，我们这就去，你们在哪个医院？”
姜强：“城北医院。”
金秀雅：“好。”
挂了电话之后，金秀雅立即把情况告诉家人。大家都很震惊，立马行动。
本来好好的小年饭吃不成了。
舅舅开着刚买的车载大家去医院。
小宣在车上还抓着鸡腿在啃，金秀雅真后悔没跟她一样，又或者把饭碗捧上。她肚子饿得打鼓。只好偷偷咬一口小宣的鸡腿，换来小宣特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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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空荡荡的急救室走廊，只坐着一个男人。
金秀雅跟家人一起走过去打招呼。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姜柔娜的爸爸姜强。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他苍老了许多。
金秀雅没走近他，免得大家尴尬。
林兰欣走近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询问了一下情况。
林兰欣：“肇事者抓到了吗？”
“还没有，警察正在调查。”姜强的语气里显出几分疲惫感。
林兰欣：“那聪聪呢？”
姜强：“在邻居家里。”
谈话停止了，大家沉默的等着。
不一会儿，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了。
姜强着急地上前询问情况，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医生说大人没事，胎儿保不住了。
金秀雅看到姜强被医生的话击中了，背脊一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悲伤的气息。大家都无话，沉默得可怕。
叶芳芳被送到普通病房，还在昏迷。医生说麻醉过了就会醒的。
在医院待了快半个小时之后，林兰欣让金秀雅跟舅舅、小宣先回家，总不能大家一起饿着肚子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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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第二天，大家都上学了，但是姜柔娜没有来学校。
周京雨和金秀雅轮流发微信给她，但是没有回复。
她们的三人群，也没有姜柔娜的影子。
姜柔娜很少请假的。
课间，周京雨和金秀雅去办公室打听情况，得到的回答是：请了病假。
周京雨：“姜柔娜生病了？”
金秀雅觉得是，应该不是生病，估计是因为叶芳芳的事情吧。
但是她的爸爸已经和她的妈妈离婚了，因为各不相干过着自己的生活吧？
金秀雅搞不懂。她试着给姜柔娜打电话，但是没有接通。
手抄报今天下午就要截止上交了。
周京雨：“姜柔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金秀雅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金秀雅耸耸肩，摊摊手，说：“不知道”。
放学回到家，金秀雅去厨房想要问问母亲大人，叶芳芳的情况，说不定，母亲大人知道些什么，关于姜柔娜的。
母亲大人神秘兮兮地，说：“抓到了，那个肇事司机。”
金秀雅：“那就好。”
母亲大人：“好什么，肇事司机是姜强的儿子，听说是故意的。”
金秀雅把母亲大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她非常震惊：“你是说，姜强的儿子撞了表姨？”
母亲大人：“嗯，已经被抓了，要判刑。”
金秀雅一下子没缓过来，竟然是姜柔娜的哥哥干的。
姜光被抓了，那姜柔娜没来学校，肯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金秀雅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母亲大人说：“你表姨今天早上才醒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哭成个泪人。”
金秀雅更加不明白了，如果叶芳芳那么喜欢孩子，怎会之前将聪聪放在他们家不管不顾的消失那么久？大人的想法，她真的不懂。
母亲大人又说：“我听医生说，她已经没有机会再怀孕了。”
金秀雅：“可能是......报应？”
母亲大人：“就是报应啊！真是作孽......”
金秀雅突然听到小男孩的声音。
“谁来了？”
母亲大人：“聪聪，又得放我们家了。”她的语气尽是无奈。
聪聪因没人有空照顾又被送到夏家来。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妈妈受伤住院了，可是和小宣玩起来就什么也不记得的。小孩子，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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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娜连续两天没上学了。
周京雨和金秀雅都很担心。
“打给马嘉祺吧，说不定他知道柔娜怎么了。”周京雨提议。
金秀雅决定放学直接去南中找马嘉祺。
十二月，北城的冬天又寒冷又干燥，已经擦了几遍润唇膏，嘴唇又开始干了。
金秀雅站在南中门口，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可是许久不见马嘉祺。
站在金秀雅身后的贺峻霖把半张脸围在围巾里，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他硬要跟来，金秀雅也拿他没办法。
他建议金秀雅打给马嘉祺，她已经打过了，也是没人接。
她真的非常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坏掉了。
冬天的夜来得快，六点多天边已经是深蓝色，气温也逐点下降。有成群的大雁飞过，是从北方来过冬的吧。看着它们消失在视线里，金秀雅忽然觉得，人都是无奈的。
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寥寥无几。贺峻霖中途走开了一会儿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盒牛奶。他塞一盒给金秀雅。
金秀雅把一直抱在胸前的书包甩到肩上，腾出手握着温热的牛奶，没有马上喝掉。
“你不喝会冷掉的。”贺峻霖咬着吸管说。
“知道了。”她只是想先暖一下冻僵的手。
刚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学校里走出来。
金秀雅上前拉住张辰打听马嘉祺的下落。
“在里面，”他指了指学校，“在练舞。”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吗？”金秀雅问。
“不清楚，这样吧，我带你们进去吧。”他热心地要带路。
金秀雅瞟了一眼门卫室里的保安，他正低着头。
于是她和贺峻霖跟在张辰后面，走进南中。
和北中完全不同，南中有一种破败感。
礼堂后台的舞蹈教室，还未进去就听到节奏感很强烈的音乐。有七八个男生在跳KRUMP，他们都穿得很单薄，仔细看会发现衣服已经汗湿。
他们刚到，一个队长模样的男生宣告结束练习。
马嘉祺从镜子里看到金秀雅和贺峻霖，有点诧异。
“姜柔娜请假了，你知道吗？”金秀雅说。
“知道，”他蹲在地上从整理书包。
金秀雅：“她怎么了？”
马嘉祺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她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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