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堆的温暖和彼此体温的传递下,两人终于熬过了最危险的失温期。朱九真的风寒在第二日发作,高烧昏沉,幸得张无忌以内力为她疏导寒气,又寻了些崖底特有的驱寒草药熬煮喂服,几日后才渐渐好转。
深渊之底的日子,单调而漫长。头顶的一线天光昭示着昼夜交替,却无法指明出路。两人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每日除了寻找有限的果腹之物,便是运功疗伤,打坐恢复。
最初的尴尬在共同求生中渐渐淡化,却并未消失,化作一种微妙的默契与心照不宣的距离感。他们很少交谈,各自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
一日清晨,朱九真在寒潭边清洗采摘的菌类,忽闻一阵痛苦的哀鸣从远处传来。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猿,蜷缩在潭边一块巨岩下,前肢似乎受了伤,正痛苦地舔舐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毛发。
朱九真心中一动。这白猿体型远超寻常,毛色如雪,眼神中竟带着几分通人性的灵性。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白猿警惕地抬头,龇牙发出威胁的低吼,却因伤痛而显得虚弱。
朱九真没有恶意,她摊开双手示意,然后慢慢从怀中掏出仅剩的几颗野果,轻轻放在白猿不远处。白猿警惕地看着她,又看看野果,犹豫了许久,终究抵不过饥饿和朱九真身上平和的气息,小心地抓起野果吃了起来。
连续几日,朱九真都会省下一点食物带给这只受伤的白猿,并尝试用一些崖底找到的、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药捣碎敷在它伤口上。白猿的警惕心渐渐放下,看向朱九真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张无忌也注意到了这只白猿。他观察着白猿的举动,总觉得它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奇异之处,尤其是它时常会焦躁地抓挠自己的腹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它极其不适。
“朱姑娘,你看那白猿……” 张无忌指着再次抓挠腹部的白猿,若有所思,“它腹部的毛发似乎比其他地方稀疏,而且……隐隐有缝合的痕迹?”
朱九真闻言仔细看去,果然发现白猿腹部有一道极其隐秘的、几乎与毛发同色的陈旧疤痕,像是被某种极其高明的手法缝合过!
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两人的脑海!
“难道……它腹中有东西?!” 两人异口同声,眼中都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在取得白猿一定信任后,两人合力,由张无忌以精纯内力暂时安抚白猿情绪,朱九真则用磨尖的石片,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旧痕划开。白猿吃痛挣扎,但在张无忌的内力安抚下并未激烈反抗。
当划开皮肉,翻开那层坚韧的筋膜时,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体,赫然呈现在两人眼前!
朱九真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手取出那油布包裹。入手沉重,带着白猿的体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朴气息。
两人回到火堆旁,怀着朝圣般的心情,在跳跃的火光下,一层层打开那浸染了岁月痕迹的油布。
四卷薄如蝉翼、非帛非纸、触手温润的经书,静静地躺在他们手中!经书封面,是四个古朴苍劲、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大字——《九阳真经》!
巨大的惊喜与宿命般的震撼过后,两人再无犹豫。这《九阳真经》正是他们脱困的最大希望!
深渊之底,成了绝佳的闭关之所。两人摒弃杂念,全身心投入到这旷世奇经的参悟之中。张无忌身负九阳根基,理解起来事半功倍,晦涩经文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明朗,体内原本就雄浑的九阳真气如同找到了源头活水,奔腾流转,日益精纯浩大,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朱九真虽无九阳根基,但她悟性极高,心思剔透,又有一阳指的精深底子。她并未照搬全练,而是取其神髓,尤其是其中关于内息搬运、疗伤祛毒、易经锻骨的精妙法门,与自己的一阳指相互印证融合。渐渐地,她感觉体内真气愈发精纯凝练,流转如意,指尖那缕白芒愈发凝实,一阳指的威力与运用之妙,更上一层楼。更让她惊喜的是,修炼这真经法门后,体质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善,寒潭浸染的阴寒之气被彻底驱散,内力修为也一日千里。
洞中无日月,寒潭不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