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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也垂眸看着她.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更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以及左颊上那点显眼的糖霜.
她眼中的惊艳和迷茫如此直白，像初生的小兽第一次见到月光，带着全然的天真和不解世事.
这与那些或羞涩或爱慕，更或者说全算计的目光截然不同.
扶着她手臂的掌心，隔着衣料似乎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和温热的体温.
那股清冽的松针气息与少女身上淡淡的、甜丝丝的暖香在空气中微妙地交融了一瞬.
有些莫名的好闻，袁慎这样想.
·袁慎"咳."
袁慎率先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仿佛刚才那迅捷的援手只是他的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他目光扫过袖口那点碍眼的糖渍，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程少商"阿宴，你没事吧？"
程少商终于奋力挤了过来，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许清宴拉到自己身后，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她前面，充满警惕地看向袁慎.
当看清对方是谁时，程少商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眼神瞬间充满了防备和毫不掩饰的果然是你的嫌弃.
#·程少商"袁公子."
程少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
#·程少商"多谢援手."
这感谢听起来干巴巴的，毫无诚意，更像是不得不说的场面话.
袁慎早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出手和凝视从未发生.
他微微颔首，姿态矜持而疏离.
·袁慎"举手之劳，程四娘子不必挂怀."
他的目光掠过被程少商牢牢护在身后的许清宴，那小兔子般的少女似乎终于缓过神来.
她正从程少商背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好奇地偷瞄着他，手里还宝贝似的举着那串糖葫芦，脸颊上的糖霜在灯火下更明显了.
·袁慎"这位是…？"
袁慎的目光落在许清宴身上，明知故问.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出于礼节性的询问.
程少商立刻抢答，语气斩钉截铁.
#·程少商"这是舍妹，性子胆小怕生，不善言辞，就不劳袁公子费心认识了."
她刻意强调了胆小怕生，就差把离她远点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后的许清宴，示意她别说话.
许清宴接收到阿姊的信号，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她觉得自己不算胆小怕生啊？
但还是乖乖地闭紧了嘴巴，只是那双大眼睛还在忽闪忽闪地看着袁慎.
原来这就是那只开屏孔雀啊，真的很好看，阿姊好像不太喜欢他？
袁慎将程少商的防备和许清宴懵懂好奇又带着点小动物般怯生生的眼神尽收眼底.
程少商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倒是这位"舍妹"的反应...
袁慎的视线再次若有似无地掠过许清宴颊边的糖渍，和她紧紧攥着糖葫芦、指节都有些发白的小手.
胆小怕生？不善言辞？
袁善见心中难得地浮起一丝几不可闻的玩味.
他看到的，分明是一只对世界充满好奇、容易受惊但也容易满足，心思写在脸上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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